張衍欣然道:“甚好,雁依,過幾日由你護持,助你師弟凝丹。”
劉雁依雖是秀眸中有些驚訝,但卻毫不遲疑應下道:“徒兒謹遵師命。”
隨著張衍修為精進,已不會事必躬親,若是傳下什麼法門,也是由劉雁依這大弟子代師傳授。
這殿中除卻張衍這六名弟子外,後面立有還有二人,卻是原本祝長老的徒兒翁知遠和袁燕回。
這二人資質皆是不差,當年在玄光弟子的大比之上,僅是排名在劉雁依之後,功法也是祝長老去辛苦求來的,也曾稟明張衍出外尋藥,如今皆有化丹修為了。
他們二人身後也跟了五名靈秀弟子,張衍也不知這其中是否有祝長老的轉世之身。
不過轉生之後,前一輩記憶也就煙消雲散了,算不得原先那人,因此只稍看一眼,便自略過。
磬鐘敲響,本是召喚府中門人弟子,可這些人中,張衍卻未曾見到盧媚娘與荊妙君二人,便問道:“雁依,白穹妖王和君悅妖王可在洞府中?”
劉雁依低聲輕嘆道:“稟恩師,荊妖王因未能邁入元嬰境中,已於半年前壽盡而亡,盧妖王是送她元靈轉世託生去了。”
第二百四十二章 浣月江宴
君悅妖王身故,也是給了張衍門下幾名弟子極大觸動。
尤其是汪採婷,自從踏上修道之途後,她卻是從無急迫之感。
然而眼見一名享受六百餘載的化丹修士,因遲遲不得破境,卻是生生壽盡而亡,她彷彿也是看見了自家前路,心中頓生惶惑迷茫之感。
若是不得長生,任你法力神通再是強橫高明,也終究是虛幻一場,如樹枯花謝,凋零而去。
此事之後,她也是把平日愛玩鬧的性子收斂了幾分,這半年來,倒有大半時候是在認真修持。
張衍看過門人弟子修為之後,也覺欣慰,又把諸人一個個喚來階下考校,再隨口指點了幾句,半日之後,便吩咐他們退去,只是把姜崢單獨留下。
姜崢內心有些忐忑,不知為何恩師要把自己留下。
他原本乃是記名弟子,又是張衍自山外帶回,自知和一干同門無法相比,因此也極是用功。
可自正式被張衍收錄門牆後,這麼些年過去,他也不過才到了玄光二重境中,而比他後入門牆的魏子宏,如今已是到了化藥凝丹這一關了,兩者可謂天差地別。
就是汪氏姐妹,雖邁入玄光比他晚了些許,而今也早早超過了他,已在燒穴了。
汪採婷還曾出言逗趣,說他再這麼慢吞吞修行下去,怕是連兩位師侄都要比他進境來得快些了。
索性姜崢人緣極佳,為人又是謙遜有禮,懂得進退,門中也有無人看不起他。
張衍見他似有不安,便笑道:“徒兒,你莫慌張,為師留你下來,乃是這裡有一樁好事說與你聽。”
他便將那蓬遠派之事前後因果細說了一番,末了又道:“徒兒,為師也不瞞你,臨來之時,穆長老已將那《辰火六御正法》相贈,只等你點頭,便可將此法賜下,呵呵,此事若是成了,與你也不無好處,你若不願,那也可,為師回頭便替你辭了此事。”
姜崢細細品味,發現自家老師言語中並無強逼之意,顯是放手由得他自己去選。
這事若是擱在他派弟子身上,怕是早就喜不自勝,迫不及待應下了。可他身為溟滄派弟子,老師又位列門中十大弟子之一,上乘功法卻是不缺得。
且昭幽天池乃是一處洞天福地,更不是別處宗門可比,只一卷說不上能否修成的道法,對他而言其實並沒有多少分量。
姜崢修道歲月,倒有一半是在凡之中度過的,他雖是脾氣極好,但是胸有城府之人,想法卻是與眾不同。
他並未去考慮那修行之事,首先想得卻是:“我在門中修道,論修為論資質都遠不如同門,顯見得留在此處並不能為恩師分憂,可若是去得蓬遠派,定能為我昭幽天池再拉攏得一個盟友來,也能稍許報得老師傳道之恩。”
這些念頭在腦海中轉了好些時候,他便毅然言道:“恩師,徒兒願意去蓬遠派。”
張衍凝視他雙目,道:“你可想清楚了?”
姜崢認真道:“徒兒絕不反悔。”
張衍一笑,把袖袍輕輕擺盪,就有一枚晶亮玉簡飛了出來,落在姜崢面前。
“此便是那《辰火六御正法》,這是別家宗門密卷,為師不會去瞧,其中關竅,你自家去仔細琢磨吧。”
姜崢伸手接過,收入囊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