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瞞得了下面弟子,但卻無法瞞過徐氏幾位長老。
觀中除卻米真人外,沈林圖本是門中修為第一,這些年來,沈氏弟子籍他之威,著實壯大了不少,牢牢壓在了徐氏頭上。
可這一次沈林圖折戟而回,損了數百道行,徐氏便察覺揚眉吐氣的機會來了。
徐道人意氣風發,指著下方道:“只要把這老妖擒了,收它做那護法靈獸,為兄也能去東華洲鬥劍會上走一遭了。”
蔣師弟不禁一訝,奇道:“師兄,那十六派鬥劍會乃是東華洲之爭,為何你要去?”
徐道人神秘一笑,道:“那自然是有道理的,為兄也是不久前得了米真人的指點,才知其中關竅,待稍候捉了那龍鯉來,再說與蔣師弟你知曉。”
蔣師弟聞言登時有些受寵若驚,他猶豫了一會兒,拱手道:“師兄,小弟願去海下探查一番,替師兄看看那老妖如今躲在何處。”
徐道人哈哈一笑,道:“不必如此麻煩。”
他自袖囊中取了一面銅鏡出來,交到蔣師弟手中,道:“師弟,你用此物小心搜視海下,若見異狀,速來報我。”
蔣師弟接過那鏡子,喜道:“原來是‘尋塵鏡’,那便好辦了,師兄且稍等,小弟去去就來。”
言罷,他一催腳下遁煙,便往前去。
他行不多久,就要止步,攝一道氣機過來辨識。
似這般走走停停,他出了有百里地,最後看準一處地界,便拿了此鏡對著下面晃了一晃。
一道光柱照出,直入海底,所過之處,皆是纖毫畢現,巡遊了足有一刻之後,他面上突然一緊,忙把鏡子收了,急急往回趕來。
徐道人遠遠見他回返,便問道:“師弟,如何了?可曾尋到那老妖下落?”
蔣師弟到得近前,急道:“師兄,大事不好,這海下布有一座大陣,似有人搶在我等前面下手了。”
徐道人一聽,立時神色一變,道:“速帶我去看來。”
蔣師弟轉身在前引路,徐道人擺袖跟來,兩人不多時就到得那處地頭,他把鏡光一照,道:“就是此處了。”
徐道人往下一望,見海下煞氣騰騰,靈機凝而不亂,不知有多少陣旗搖擺。
他暗自驚疑道:“東海之上能佈下這等大陣的門派屈指可數,原先那壁礁府倒是有此能耐,但是早已覆滅了,清羽門禽兵也有不少,可水族妖兵卻並無這許多,難道是鯉部渠妖主的部曲?”
他不禁皺起了眉頭,如果真是鯉部族人橫插進來,那事情便有些棘手了。
他又轉念一想,面上現出幾分狠戾之色,暗道:“管這許多做什麼,那鯉部是被溟滄派趕出東華洲的,不過是喪家之犬罷了,來得東海也不到百年,我崇越真觀在此立派數千載,論根基論弟子,又有何處懼他,況且這龍鯉本是沈長老擊傷的,怎麼輪得到鯉部來撿便宜?”
他目光閃爍不定,捋著鬍鬚想了有時,最後沉聲道:“此陣厲害,如今闖下去,也未必能破了去,爾等且先行迴避了,不得我命,不可迴轉。”
蔣師弟臉露關切道:“師兄打算如何?”
徐道人詭異一笑,道:“我便在此候著,等這人上來後,探探他的底。”
蔣師弟聽他話語中暗藏殺機,猜出其稍候定要對底下那人動手,因此不再多問,對著身後那幾名弟子一招手,便帶得他們退出去數十里外等候。
徐道人凝視下方,默默運轉玄功,隨後一張嘴,從中吐出一把如烏光凝成的小刀來,置在手心中轉了轉,再吹了口氣上去,此刀便忽然化去無蹤。
崇越真觀的門道術,便在陰陽兩刀變化之上,但因個人修為和性子不同,修煉出來的法門也各有所異。
沈林圖擅長陽刀擊敵,臨敵鬥陣,從來都是正面出手。
而徐道人道行雖不及前者,但他另闢奇徑,一生專煉陰刀,數百年下來,就煉得這一口無形飛刀。
此刀乃是模仿陰戮刀而煉,飛斬之時,無形無影,鬼神莫測,若是用來偷襲傷人,那是防不勝防。
尤其厲害的是,出刀之時,他還能躲在數里之外御使,海上有不少修士就是一個疏忽,便莫名其妙死在此刀之下。
徐道人如今又是打得偷襲的主意,想等張衍從海下出來之時,上去一刀斬了,再將龍鯉奪了過來。
此時海底之下,龍鯉老妖已是氣息漸弱,無力再作掙扎,趴伏在那裡一動不動,直如死了一般。
張衍見火候已到,微微一笑,伸手一點,起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