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曾聽周崇舉說過,溟滄派開派祖師乃是太冥真人,但他並非九洲之人,乃是自天外而來,立了溟滄派後,只百餘年便不知所蹤,二代掌門,乃是他原先隨侍童兒,如今門中陳氏之祖。
而這位三代掌門元中子,他方是太冥真人正經收錄的大徒兒,真正奠定溟滄派根基之人,亦是歷代破界飛昇的祖師之一。
這麼一算,這英節魚鼓已經先後經過了四代掌門之手,資質之老,遠超他的想象,只是卻不知,歷代掌門祭煉這麼一件不能用來殺伐爭鬥的法寶,究竟為得是什麼?
張衍心底不信他們沒有目的,只是以他如今修為,還無從知曉其中隱秘。
就在這時,聽得外間有人喊道:“雨停了。”
張衍也不欲在車廂內久坐,下得車來。
微雨過後,輕帶溼意,壑道中氣機流暢,暖風拂過,空靈幽谷之中傳來蟲唱鳥鳴之聲。
此刻已不知深入山腹多少,耳邊隱隱聽聞清泉流水之音,石上青苔漉漉,拐角轉道之處。因雨霧方散,還有五光十色,幻彩斑斕的熠熠明光閃爍。
又往前行半個時辰,到了一片開闊地,見看著一處光滑平整的巍峨石壁,其中鑿出了一個個壁龕,足足擺放了千餘座石像。
當中有一尊石像尤為高大,其藏身在龕壁之中,雕琢精細,面目栩栩如生,宛如真人。
張衍注意到,此處雖無禁制陣法,但石像並無半點殘枝斷葉,便連一些陰暗角落裡,也是不見汙穢,顯是時常有人擦拭掃灑。
這時馬隊一陣騷動,不少人離了隊伍,紛紛跑向前去,跪下來焚燒禱告,頂禮膜拜,看那模樣,甚是虔誠。
張衍一招手,把那裘管事喚來身側,指著問道:“此是祭祀的是哪一位真人?”
裘管事一拱手,正容道:“回仙師的話,此是列玄教祖師翼崖上人。”
裘管事又指著周圍言道:“昔年翼崖上人來此修行,一眼便看中了這處山水,就在這裡修行五百餘載,最後窺破玄機,成仙得道,當初此地妖魔橫行,他與弟子護佑一方生靈,百姓感激,是以後來鑿像祭拜,如今我宋國邯京之中,還有一座翼崖觀,香火鼎盛,極是靈驗,此也是道門神仙,道長不妨上去參拜一二。”
魚鼓真靈撇了撇嘴,道:“什麼神仙,中柱洲哪曾有過飛昇之人,若是按壽數算,他叫我爺爺還嫌他小。”
裘管事嚇了一跳,道:“這位道長,這話這裡說說便還罷了,若是去了邯京,萬萬不可褻瀆了這位仙人,宋國境內,多是這位仙長的信徒門人。”
他又左右看了看,將聲音又壓低了一點,道:“便是馬隊中的車駕護衛,也有不少是出自列玄教的弟子。”
張衍這時看到一些信徒拿出一本書冊來,喃喃唸誦,便指著道:“那是何書?”
裘管事一看,道:“此是那當日翼崖上人手書的一本《道經》。”
“道經?”
張衍眉毛一挑,天下修道者何其多,但直接以“道經”二字來對自己著述冠以稱呼,便是古往今來那些大能修士也不敢做得,便道:“拿來我看。”
裘管事忙去取來,交到張衍手中。
張衍拿過來看了幾眼,微微一笑,隨手遞給了魚鼓真靈。
魚鼓真靈也是翻看了幾眼,嗤笑連聲,譏嘲道:“我當如何了得,原來是抄錄了百多本道冊的大雜燴,騙騙愚夫愚婦罷了。”
裘管事驚得臉色蒼白,連忙看看四周,見並無人聽見,這才把懸著的心放下。
張衍負手道:“翼崖上人能做到一派祖師,當不至這般淺薄,亦不會如此狂妄,不定是後人託名偽造。”
魚鼓真靈贊同道:“八成是了。”
翼崖上人信徒的確不少,只張衍所見,這商隊之中,就有大半來此奉上香火。
祭拜了有一個時辰,馬隊方才重新上道,只是才行不遠,前方忽然傳來一陣嘈雜聲,馬隊停了下來,這立刻驚動了後方的王夫人,她帶著兩個婢女下了車駕,找來一名護衛問:“出了何事?”
那名護衛惶然道:“前方崖上索道不知何故已然斷開,沒有去路了。”
王夫人柳眉一皺,道:“帶我去看。”
護衛忙前面領路,行走了不出兩百步,就見前方懸崖之上,原先以鐵鏈相連的索道已是斷開,依稀能望見對面山崖,這下方是萬丈溝壑,除非凌空虛渡,否則絕無可能過去。
王夫人極是膽大在,在崖邊站了一會兒,突然道:“尋幾個人,把那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