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子言罷,纖腰一轉,就化一縷清霞,將他裹住,而後起了一道金光,眨眼就撞破雷網,衝至極天之上。
出去十數里後,嵇道人忽覺身上一輕,那玉符在身邊繞了一圈之後,就離他而去,化如虹光華,往西北方向遁去了。
他攥緊了拳頭,深深朝玉符離去方向看了幾眼,暗道:“宗門被破當日,自掌門師兄以下,眾多師兄弟俱是罹難,符陽宗弟子所剩無幾,便是有逃生而去的,應也多是小輩,就是拿去了此寶,又哪有可能重振山門?”
他心下立時拿定主意,只要今日能保住性命,便去那處尋訪,若是有機會,把那幾名小輩殺了,到時符陽宗弟子只剩他一人,這寶物說不準還能還了回來。
不過這也只是暫且想想而已,他深知眼下尚未脫離險境,張衍隨時有可能追來,因而一捏法訣,起了回源合真之法,立化輕煙一縷,朝南飛縱。
張衍見嵇道人竟能破空逃去,眼中寒芒隱現,此人既與惠玄勾結,一併前來截殺自己,彼此就已種下仇隙,萬沒有化解可能,若是不設法除去,他日必將留下隱患,自己雖是不懼,可門中弟子卻要受了牽累,因而絕不能容其逃了!
他一聳身,也是上得極天,正待冒險使出魔藏追趕,可目光看去時,心下卻是微訝。
對方雖是起了回源之術,可此刻並未出去多遠,大約只比他劍遁快上些許而已,遠不是他先前判斷那般迅捷,當日冥泉宗風海洋一比,卻是明顯有所不及。
再是一想,不由失笑,自己先前卻是先入為主了,回源合真之法也有上下高低之分,甚至因宗門功法不同,許多元嬰三重修士還未必會使此法。
張衍微微一眯眼,他除了劍遁之術外,還有五行遁法相輔,若是全力追趕,也未必不能拿下。
且回源之法頗耗精元極多,其真身極大可能距離此處不遠,此刻跟了上去,正好一併斬草除根,杜絕後患!
打定主意後,便清喝一聲,駕起了一道清光,銜尾追去。
嵇道人一心逃遁,並未察覺到張衍追在身後,不過這回源合真之法一起,不入身軀之中那萬無可能半途撤去,就是他有所發現,也是毫無辦法。
張衍追著他向南飛遁,過有半日之後,前方那一線靈光忽然一頓,轉頭破開罡雲,往地表飛投去,須臾沒入一座人跡罕至、荒草萋萋的山谷之中。
他展袖撥開罡雲,朝下看去,這谷地四面環山,崖壁陡峭,草叢之中隱隱約約有許多碎散石塊。
這些石塊並非胡亂擺放,而是布成了一門陣勢模樣,只是佈陣者頗為用心,知曉拿草木遮掩,免得引人注目,要不是仔細分辨,還很難分辨出來。
張衍點了點頭,看來此地便是那人藏匿軀殼之處了,他圍著這處山谷轉了一圈,發現有不少暗藏溝谷,自己若是自正面攻打禁陣,此人極有可能自地下遁逃,需得設法防備。
略作思索,他伸手一指,垂下一幕黃芒,沿著這片山谷外圍劃了一圈,霎時聚土成鋼,將此地圈為了一片絕地。
做完此事之後,他確認無有疏漏,便把“五靈白鯉梭”往天中一祭,往禁陣上打了下來。
嵇道人回至身軀之中,神色間滿是疲憊,此番鬥法非但未曾奪回龍珠,還把防身保命的法寶折了進去,他也是心疼不已,尤其是那承陽符,幾若是割了他心頭肉,他猛喘了幾口氣,伸手一把將髮髻扯了,任由頭髮披散下來,賭咒發誓道:“我嵇告章在此立誓,今日之辱,來日必百倍報之!”
他正發誓時,忽然聽得察覺外間傳來一聲震響,似有人在攻打陣門,心下一緊,衝了出來一看,見到天中那道人影,頓時又驚又懼,身形止不住顫抖起來。
他怎麼也想不到張衍居然不肯放過自己,反而還能追來此地,方才發誓之語,好似成了笑話。
此刻他元氣大傷,這陣勢若被打破,可以想見下場為何。
神色來回變幻了幾次後,他認為不能在此束手待斃,自袖中匆匆取了幾件法器出來,擺在了禁陣四角,此舉不求阻敵,只求能拖延得片刻時間。
做完此事後,他往事先準備好的坑道中去,這裡幾條路是他佈陣之前留下的隱秘出口,可以由此繞過陣法,直通旁側山界,可以無聲無息地逃脫而去。
入了地坑之後,他一路向前,可等到了盡頭,卻是手足一片冰涼,坑道上去之路竟不知何被人以大法力挪轉了去,而四周泥壤更是變得堅如鐵石,想要硬闖,勢必弄出極大動靜不可。
要是換了他人還好說,可他知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