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道:“來得好!”
頂上罡雲一震,轟隆一聲,一尊渾身漆黑的元嬰遁出頂門,化作六丈高下,張嘴一吸,瞬間就將那煙箭吸入進來。
此本是鬼葵自身煉化出來的毒癘氣箭,對付生靈及修士向來是無往而不利,可到了他面前,卻是徹底失了效用。
章伯彥起玄功稍稍運轉,就將那毒癘煉化了去,隨後肩膀一晃,自罡雲之內騰起數十團碧火,舞在半空,此法名為“冥燈碧焰”,一落生靈身上,就能借其精氣焚燒,要是無有法門剋制,徹底燃成一副枯骨才會熄滅。
這道術他其實早已習得,只是一直以來未曾練成,直至借了洞天福地的靈氣才堪堪有所小成,還從未在對敵之時使過,現下便拿了這株鬼葵試手。
隨他意念陰動,數十團熒熒冥燈飄落下來,鬼葵見有焰火襲來,本能駭懼,花葉擺動,自裡出逼出縷縷灰白氣霧,把自身籠罩起來,只是那些個碧火自有奇異之處,毫無滯礙自那霧中一透而過,紛紛粘在了其莖稈枝葉之上,只碰觸的霎時間,如同潑了一瓢滾油上去,火勢陡地竄起一丈來高,鬼葵身軀猛地一抽,發出一聲痛苦嘶嚎。
它雖是草木精怪,化形不易,可也有一樁本事,身軀修煉這許多年月下來,早已堅逾金鐵,連稍弱些的神兵也斬之不開,怎奈在此火之下卻是毫無抵抗之力。
掙動半晌之後,忽然那花面一開,竄出一道白煙,上站有一名梳著沖天小辮的綠髮童子,恨恨看著章伯彥,衝著其叫嚷道:“我與你無冤無仇,為什麼要來害我?”
章伯彥知其是元靈化影飛出,露出獰笑道:“本門宗主煉丹,需借你軀殼一用,你也休來裝這等無辜模樣,只看此處百萬骸骨,以人骨居多,可知你也不是什麼善茬。”
那小童臉色一白,他踟躕半晌,最後咬牙道:“今日災劫上門,我知也避不過去了,你若有辦法叫我轉為人身,這軀殼送了你又如何?否則我寧願自家把根擰斷,元靈煙消雲散,也不會遂了你的意!”
鬼葵一旦斷根,那就徹底無用了,章伯彥把眼眯起,久久不語,似在鄭重考慮。
好一會兒後,他才似有些不情願道:“也罷,就應了你。”
鬼葵小童卻不放心,道:“你先發個法誓來。”
章伯彥毫不猶豫,當即說了一句誓言。
鬼葵小童這才放心,把身一晃,就把元靈化影收了回去,隨後眼見得那十丈大的身軀緩緩縮小,最後至三尺高下。
章伯彥起手一指,先是將冥燈碧火收了,而後抖了抖袖,千百黑手頓時化為數只,圍繞其纏了幾圈,最後將其一提,就往半空中去,鬼葵不疑有他,不做半點掙扎,反而順從得將根葉自泥土之中拔起,任由其一併拿了去。
成功擒得此物之後,章伯彥哈哈一聲狂笑,駕起一陣漠漠黃風,就往涵淵派山門方向迴轉。
約莫出去半個時辰,那鬼葵忽然好奇問道:“你這道人,適才忘記問了,你準備用何法術助我轉為人身?”
章伯彥敷衍道:“我哪裡什麼法術助你?”
鬼葵一怔,身軀掙扎起來,叫嚷道:“你方才發了法誓,莫非想毀諾不成?”
章伯彥哈哈大笑道:“區區草木精怪,本座豈會受你脅迫?方才只是發了個假誓罷了。”
他早就看出這鬼葵沒有什麼見識,雖聽過法誓之名,但未必清楚底是怎麼一回事,是故作了一個假。
實則修道人承諾之語也冥冥中含有玄機,但他身為魔宗修士,欺詐乃是家常便飯,自有應對之道,方才那番言語對他是毫無約束之力可言。
鬼葵聞聽之後,大聲叫罵起來。
章伯彥冷笑幾聲,要不是擔心元靈失了可能會耽誤張衍煉丹,他怎麼容得其這般叫囂,當下只作不聞。
朝西飛遁了三天之後,他已是回到神屋山西界,又用了一日一夜,便就趕回了蒼朱峰,值守弟子認得他,早早開了山門禁陣,他化一道黃煙直奔峰上而去。
到了洞府之外,將遁法一收,落在空地之上。
正在打坐的張衍已是感應到他回返,揮袖開了洞府石門,笑道:“不過二十餘日,章道友就已迴轉,想必是有所收穫。”
章伯彥入了洞府之後,稽首一禮,然後才道:“府主,章某此行也是運氣,抓了一隻數千年的道行鬼葵回來,可為府主煉丹之用。”
第二十九章 連慕蓉
兩月之後,連娘子再度來到墨心山前。
此次她共是攜來了一十二株地伏蓮,一入懸空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