臾將他送去雲端,待到了極天上後,便由那靈機載著,往北飛馳。
一時間,只覺身周氣流衝蕩,如萬馬奔騰馳走,耳畔惟有呼嘯風聲,乘風而渡,竟不知其速幾何。
不知不覺行有半日,聽得前方有人言:“便是那處了。”
身軀不由一頓,舉目眺望而去,一座巍峨仙城浮入眼簾,其籠罩在一層金幕之中,半沉海中,半在水上,城周有一壘黑礁,背後是無盡碧空,周圍海水洶湧,激浪拍來,玉沫飛濺,濤聲陣陣,響遏行雲。
張衍看了下來,發現此城比之鍾臺大揚城也不差許多,不知是蟒部佔據之後又曾擴增,還是原先便是如此模樣。
這時忽然有一道漏斗狀的玄煙衝起,上方黑氣盈空,滿遮穹幕,下端吸入一細,彷彿天龍吸水,隱約可見有一寬袖大袍的道人站在裡間,只是望向眾人目光時卻頗為不善。
一行人立時停下,鄭惟行看向陶真人,道:“陶掌門與這位可是舊識?”
陶真人笑了笑,先自行了出來,打個稽首,清聲道:“羅道友,別來無恙。”
羅夢澤語聲聽不出喜怒,“陶道友,你與渠嶽作了鄰居,還有閒心來我處麼?”
陶真人回言道:“雖過往有些誤會,不過這數十年來,彼此倒也和睦。”
羅夢澤自身上逐一看過,在張衍身上還多留了片刻,而後才緩緩說道:“幾位到敝處,到底有何貴幹?”
陶真人低語幾聲,將來由解釋了一番。
羅夢澤沉默片刻,才平靜言道:“諸位要尋機緣,我也不來阻攔,只是此寶卻不可讓你們白白拿去,需拿東西來換。”
他並不是心生不忿,非要佔些便宜過去,而是礙於臉面不得不此。
若是法寶就讓他們這麼取了去,又不留下點什麼,那將來傳言出去,在同輩面前就抬不起頭了。
鄭唯行等人聽了,也能理解此舉為何,這應是其底線,若是不願,恐是難以行事。
雖他們五人在此,論優勢完全能壓過對方,可誰人無有後輩弟子?
洞天真人若不徹底殺滅,那反戈一擊,任誰也承受不住,可以說彼此都是心存顧忌,不到萬不得已,誰也不敢動手。
陶真人退後一步,道:“貧道只是相陪張道友而來,無意取寶。”
鄭惟行哼了一聲,大彌祖師雖曾說後輩弟子不得妄取,可他仍是存了萬一之念,欲去那封禁之地轉上一圈,要是寶物願意擇他,那也不算違了祖師之言。
便解了一方溫膩玉佩下來,甩了過去道:“臨來時走得匆忙,未曾攜了寶物出來,這方玉佩乃是師長採天精煉成,可避雷劫,送了道友也算是物盡其用。”
他這時拿言語刺了羅夢澤一下,暗諷其是妖修,化形時有雷劫臨頭。
羅夢澤毫不著惱,一招手,將那美玉收入袖中。
白衫女子想了一想,柔荑輕舉,拔下一根金步搖,亦是送了出去。
那中年修士沉吟一會兒,拿了一把彷彿霞光凝築的鳳翅小劍出來,法力一催,緩緩驅至其身前。
羅盟澤並不挑剔,袖袍一甩,俱是一併收下。
見同行之人多是拿了東西出來,那少年似乎有些愣神,摸了身上半晌,卻什麼也沒能找出來,最後咬牙道:“今兒若拿不回那寶貝,那便是做了虧本買賣。”
他一張嘴,吐出了一枚丹玉,拿在手上左看右看,嘴裡嘀咕了幾句,最後萬般難捨地拋了出去,道:“此寶可避三次水火神通,便宜你這老蟒了。”
羅夢澤這回拿入手中,卻不是先前那般無動於衷了,而是對他輕輕點頭,道:“吉真人,承情了。”
張衍看得出來,羅夢澤要的其實不是至寶,而是來人隨身之物,如此其臉面上也能說得過去。
他轉了轉念,選定了一物,正伸手入袖取出時,羅夢澤忽然看向他道:“張道友便不必了,我那侄女蒙你照拂多年,權當還你一個人情。”
鄭惟行目光忽然如箭一般射來,冷笑道:“哦?怎麼張掌門與羅道友以往就有交情?”
那中年道人與白衫女子聽了此語,都是朝他看了過來。
唯有那少年嘿嘿笑道:“羅老妖,當著我等之面說這些話,這位張道友可是與你有仇?”
羅夢澤不去理他,伸手朝下一點,但聽隆隆之聲傳了上來,隨後收手道:“仙城禁制已開,我只給諸位一個時辰。”言訖,他拂袖而走,那煙霧緩緩收下,直至消沒不見。
白衫女子妙目一轉,道:“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