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家也並無感應,要是皆被除滅,他也是一樣身死,故而也是戰戰兢兢,生怕下一刻就是斃命之時。
可以說,這門神通全看修士自身運數與道術浸淫深淺,他能撐到如今,已是不易了。
骸陰宗開派數千年來,亦有前輩運氣不好,被人斬殺六次便即身亡的前例,是以替死之術施展越多,對他越是不利。
就在三刻之前,盧穆秋“心影同照”之術也是莫名斷去,恰巧亦在此時,有一道爍亮光華自天地之間照過,倏爾閃了過去。攪得他一陣心煩意亂。
似這等情形,不是盧穆清被殺,就是原先佈置出了變故,他雖表面上未現出什麼慌亂之色,但卻也在認真考慮自己的退路了。
無有了“尺幅萬里”之術,想要從少清劍修手底下逃走,那是難如登天,但他以替死術為憑,若是一心要跑,也未必想不出辦法來。
此時他心頭一震,卻是見方才派去的一具陰兵又被斬殺,眼角不禁一陣抽搐,忙把法訣一運,大袖一揮,一座飛峰之上,一股白煙騰起,隨後在空中聚攏,突然出現三十六團陰氣濃雲,自裡各自走出一人,每一名皆是長得一模一樣。
鬥法到此,尉遲雲尚是首次以一次喚出如許多的白骨陰兵。
荀懷英眼中迸發出一縷寒光,他心境通透,感應敏銳無比,立刻察覺到,這名敵手心中已起退意。
不用多想,不是其白骨替死兵已是不多,便是另外生出了什麼變故,以至其無法再與自己纏鬥下去。
果然,這三十六人齊齊一聲,有十二人主動向他撲來,而剩餘二十四人忽然起身飛縱,朝三個方向飛去。
尉遲雲此舉也是賭命,以骸陰派中法門,其中只要有一具陰煞白骨兵逃脫,他便可能安然離去,可若他運數不好,那三十六兵中正好有那六具精元附軀藏於其內,那他即刻就要魂飛魄散。
荀懷英把劍一擺,一道弧光飛出去百丈之遠,來回一掃,就將飛來的十二名尉遲雲橫斬兩段,而後化劍縱起,先去到南面角上,又是一斬,聚在一處的八具陰兵便一齊授首,隨後再往東處去。
片刻之後,這一道匹練般的光華已是轉了大半圈,往最後一處方向折去。
而此刻正北方向,張衍正駕劍光飛渡重雲,少清劍術犀利無比,聲勢也自非凡,他尚未接近,已是遠遠見得那沖霄劍氣,於是把遁光一壓,不急著衝去,而是先看幾眼,把袖一揮,將劍丸化開散去,布去四角,而後把鏡光拿起,朝著各個方向來回一照。
風海洋究竟會如何取捨,全是其一念之間,或許此人並不去找周煌,而是將計就計,在這四周暗伏下來,伺機襲殺自己,這可能也不是未有,反而荀懷英那處不必著急,故而他據舉動從容,鎮靜不迫地查探了一番。
不一會兒,他便確認無礙,將寶鏡收起。
這時他心中忽生感應,抬頭瞧去,見前方飛來數人,俱是白袍高冠,不但衣飾一般,連形貌皆是相同,仿若孿生兄弟,他笑了一笑,兩隻大袖往後一甩,負手而立道:“尉遲道友,看你行色匆匆,這是要往何處去?”
第三百二十七章 欲除風,先誅盧
尉遲雲抬頭一看,渾身一顫,道:“張衍?”
承源峽鬥劍之時,張衍使動玄黃大手,一舉橫跨五十里江河擊來,法力之強橫令他心驚無比,眼下再見,自知與其無法抗衡,急把身形頓住,八個陰煞白骨陰兵忽然一分,向兩側竄去。
張衍笑了一笑,並不去追,四周早有劍光佈下,足以攔阻片刻,他把身軀輕晃,頭上罡雲震動,上下氣機一引,腳下立聞大浪濤聲,重重水光翻起,如洪波湧動,起潮拍來。
尉遲雲聽得身後大響,回首一望,卻是大驚失色。
他此來鬥劍,便是為了對付荀懷英,少清殺劍縱然銳利無雙,單人獨鬥時可謂擋者披靡,可若被收攝神通拿了去,那也就無計可施了,而張衍這水行真光,卻恰能剋制於他,忙再把遁光加快幾分。
只是還未衝出多遠,忽有數道劍光飛起,八具白骨陰兵幾乎同時被斬於劍下。
其中一具晃了一晃,似有一股無形氣機噴出,轉而又化作實軀,繼往遠處遁逃。
只是他並無挪移之術,遁法又委實一般,那劍光一轉,就趕到背後,又是一斬兩段,當其再度化身而出後,這時背後水行真光已是趕上,兜頭一卷,就收了進去。
張衍把法訣一掐,水光徐徐收斂,直至隱沒不見。
世上並無不破之神通,尉遲雲除了替死之法精湛之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