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衍微微一笑,把大袖一揮,起了一道罡風,將此壺往南送去。
此舉是為混淆耳目之用,風海洋一旦發現,只要無法吃准此物真假,則多半是會親自來檢視一番的,這便給再爭取了不少時間。
佈置完後,他再度駕劍而去,此一回卻是無有片刻停頓,用了不足三刻時間,就到了星石北路。
星石並非渾圓,而是東西兩側甚大,南北相對偏小,這處與東路相隔數千裡,風海洋不說難以窺看到此,就算知曉他在這裡,也是趕不及過來了。
張衍擇了一處飛峰落下,拿起濯月寶鏡,對著前方照去,過了一會兒,又換了一處方位,他來回探看了一炷香的時間,把數百里方圓看了個通透,卻是一無所獲。
可他卻不怎麼急切,那壺生有靈性,很是不願被人捉拿,上回被風海洋拿了一回,此次定是躲藏了起來,要仔細尋找才是,要是當真尋不得,再想辦法去東路就是了。
他把鏡拿在手中,騰身而去,再往裡深入進去,又過去數百里後,發現已是到了星石北位盡頭,舉目瞧去,便可看見那一面巨大無比崖壁,上下兩端都是漸入霧雲,不見端末,壁上有無數老藤虯枝攀附,內中隱隱透出晶瑩光亮,如鹽如雪,此是凝集在巖縫之中的天外罡英。還有幾處高崖之上,有流瀑沖刷而下,發出轟轟之聲。
他瞧了片刻,把寶鏡持起,法力一催,起一道鏡光照前射去,此光極是奇異,只要不是那等天生隱匿之物,就算山腹溝壑之內,亦可照個內外通透。
照了半天,忽見鏡中有一猶如樹根之物似被驚動,見有鏡光過來,卻是晃了一晃,好似不滿,在山岩之上蹦跳了幾回,倏爾一投,往山澗中落去。
張衍眼前一亮,擺袖一揮,縱身一掠,衝去百餘里,便到了那處地界。在上空兜了一圈,身形緩緩飄下,落定在一塊磷峋怪石之上,把符詔拿了出來,兩指夾住,輕輕一晃,過有片刻,一道清光晃晃悠悠飄了出來,到了近前,他一抄手,便將其抓住了,拿至眼前,把壺身上的泥垢一抹,仔細一看,先是發出一聲感嘆,隨後這崖壑之中,便傳出一聲清朗長笑。
第三百三十八章 鈞陽寶壺分精氣
張衍看著手中鈞陽壺,目光略顯幽深,此壺既入手中,他其實此刻已可取走精氣,退下星石。
然則此處得天獨厚,與靈穴相似,若能修習三載,必是功行大進,此乃難得的大機緣,豈能這麼輕易捨棄?
念及此處,毅然一揮袖,就有五張金光燦爛的符詔飛出,漂浮在天。起指一點,稍把法力催動,符詔各自一顫,隨氣機牽引,便從壺中勾出五道鈞陽精氣。
此氣清亮澄澈,他只是看了一眼,頓覺如飲瓊漿,渾身舒泰,深深呼吸幾次之後,把心神定住,起手一招,攝來精氣,又取了五隻雪玉瓷瓶出來,分別置入其中收好,辦妥之後,他暗忖道:“也不知霍師兄能否擋住風海洋?”
仔細一思,他自袖囊中抽了一張黃色紙符出來,此為沈長老臨別之時所贈,可追攝修士氣機,若是霍軒等人還在星石之內,便可直指其之所在。手指一撮,這紙符飄起在天,倏地一顫,流光一抹,便往東方掠走。
張衍精神一振,喝了一聲,騰縱劍光,化一道輕虹追去。
這飛符遠比修士飛遁來得快捷,便是劍遁跟來,也是遠遠不及,須臾之後,就飛出視界之外了,不過他已辨明方向,只需朝著那處一路尋去就可。
飛有數千裡之後,他驀地一抬首,見那飛符圍著一團大有十餘里的青氣直打旋。
“青平涵煙陣?”
張衍一眼便認出了這青雲來歷,如不出預料,這應是洛清羽把風海洋圈入了陣圖之中,此刻正在鬥法。
這時他忽有所感,往偏南方向瞧去,見有一名孤高道人立在峰上,身軀站得筆直,心念一轉,乘風過去,到了近處,飄身下來,拱手道:“原來荀道友已是到了。”
荀懷英起手還禮,他也不問張衍去了何處,為何此時才到,只道:“我出那圖陣之後,便收到道友飛書,飛速趕來,到此已有半個時辰,只是還不得入陣。”
陣圖之中相鬥,任誰也插手不上,唯有等候下去才能知曉結果。
張衍也是清楚,以風海洋如今之法力,破出此陣是遲早之事,想來洛清羽也不指望能勝,純是拖延時間而已。
只是可惜那陣圖祭煉不易,如被毀去,恐要用上數十載才能復原如初。
兩人又說了幾句話,前方青雲如遭狂風肆虐,湧動波皺,須臾變得不成形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