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發了數道罡雷下來,俱是打在了她護身寶光之上,雖是不曾破開,卻也震得她胸口煩惡,幾欲吐血。
至此祁娘子再無半分戰意,將湧至喉嚨口的鹹腥嚥下,起一道虹芒,往東敗退,須臾就不見了蹤影。
那魔靈也不追趕,得了顏暉辛,轉而往擎丹峰奔去。
武寰辰方才見張衍闖入進來,眨眼間連殺三人,嚇得他心膽俱寒,好在其似無意尋他麻煩,拿了符詔便即離去,不由暗道一聲僥倖。
現下他一刻也不想在此處多待,因急欲脫身,便發瘋一般朝著沈長老接連打出上百棍。
沈長老可無有與他拼命的念頭,駕一道清風飛去遠處。
武寰辰逼開沈長老後,就把棍收了,躍身而起,祭一道遁光往承源峽谷口方向逃竄。
可他適才打死了補天閣一名元嬰修士,玄門十派哪會這麼容易讓他脫身。
補天閣一名元嬰長老已至擎丹峰上下來,他先是取出一塊玉石在手,將那中年修士飄蕩在空的元靈接納入內,隨後冷哼一聲,雙袖震動罡風,往其逃去方向追索而來。
武寰辰才出去數里,忽聽得上空一聲鳥叫,扭頭一望,發現竟是一隻碩大無朋,渾身雪羽的怪鳥向臨頭,其背上還站著一名鬚髮皆白的老道人,正冷然朝他看來。
這時又一道青光自太昊派峰上射下,一名神情肅穆的老道人現身出來,暴喝一聲,道:“殺我玄門弟子,豈容你逃去?還不乖乖就擒,若等老夫動手,管教你神形俱滅!”
這三人頂上皆有三團罡雲,顯都是元嬰二重修士,武寰辰看得心頭髮顫,狂喝一聲,把手一晃,自他懷中竄出一襲寶光,卻是把一柄寶傘撐了開來。
傘面上嵌有千餘顆明珠,剎那間放出千百道靈光,閃耀炫目,看往此處之人,這一瞬幾乎都被晃花了眼。
三名元嬰長老也是略微失神,可瞬息間就又恢復過來,見他不肯束手就縛,便各是祭出一個法寶向下打來。
三寶齊落,那寶傘被打得星火亂搖,光芒激射,那千餘明珠一瞬間便碎裂了百餘顆。
然而武寰辰這法寶本就是準備奪了符詔之後逃命所用,守禦之能強悍到不可思議,居然被他生生頂住了三派長老數次圍攻,闖了出去。
好不容易出了承源峽,他唯恐玄門十派仍舊不肯放過他,因此全力飛遁,行了足有一刻,見身後已是見不得那三名長老身影,這才緩下身形。
他再看手中寶傘,見其上千顆明珠有大半碎成粉末,剩餘一些也是黯淡無光,滿身傷裂,說明此寶已是徹底毀了。
這些個海陰玉珠是他用了近百年時日,才慢慢攢集起來,今日一朝盡毀,實是痛心不已。
可比起這個,奪取符詔失敗更是讓他頹喪,不免仰天一聲長嘆,垂頭喪氣往前遁走。
他行了有一個時辰之後,卻見前方有一名長眉星目,英偉過人的紫袍修士卓立在半空之中,頂上兩團罡雲急促流轉,有一名女子正站在其背後。
武寰辰待看清女子,卻是悚然一驚,暗道:“祁娘子?她不是先我一步逃走了麼?怎麼會在此處?”
那年輕道人犀利目光嗖地掃視過來,在他身上轉了一圈,點頭道:“不錯,還算有些道行,我身邊正少人為我效命,你可願來?”
武寰辰一愕,隨即反應過來,把撼山棍拿在手中,惱怒道:“你是何人?竟敢把我當作奴僕一流?”
那年輕道人一笑,道:“我名喚羅滄海,雖是名聲不顯,但我叔父之名想必你是知曉的。”
武寰辰看出此人好似真是有來歷的,便試探道:“不知尊駕叔父是哪一位?”
羅滄海傲然道:“我叔父姓羅,諱名夢澤便是。”
武寰辰大吃了一驚,北冥洲蟒部族長羅夢澤之名他自是聽說過的,忙抱拳施禮,惶然道:“原來是尊駕羅妖主親族,失敬了。”
羅滄海對他恭敬神態頗為滿意,道:“我此行欲去承源峽,奪取一枚符詔,只是尚缺幾個幫手,祁娘子已是答應追隨,你可願意同去?”
武寰辰頭上冷汗涔涔,他方才從承源峽中逃出,如是再回去,豈不是自投羅網?頓時眼神閃爍,萌生退走之意。
祁娘子突然出聲道:“武殿主,奴家那可憐師妹,還有你無當靈殿那兩名副殿主,皆是死於張衍之手,此等大仇,你莫非不報了麼?羅道友方才允諾奴家,只要我二人幫襯,便願意出面對付此人。”
武寰辰心中暗罵,“這女人瘋了不成,那張衍如此厲害,自己願意前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