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跺,就自洞府中飛出。
他先是去下院找尋趙革,可是到了後者洞府,弟子卻說其被胥易門門主孫童請去府中論道了,一時半刻怕是回不轉,遲疑了半天,便又決定去找溫道人商量。
溫道人此時正與洞府中打坐,見楚牧然來訪,高興道:“聽聞師兄為府主奔走,這幾日甚為忙碌,怎麼得空來看望小弟?”
楚牧然長嘆一聲,坐下之後,把那汪廣元送來書信和張衍尋他去說話之事詳細說了一遍,最後道:“我涵淵門而今已是遠勝以往,就算退讓幾步也是無妨,又何必冒著滅門之禍,非要與鍾臺派見個高低?別的不說,這訊息傳了出去,必是人心不穩,才召來的弟子,我看定是要散了大半去。”
溫道人聽了之後,卻是怒氣勃發,道:“他鍾臺派要來,便讓他來好了,我溫良怕他怎得?有本事儘管把我這顆頭顱取去,只要一靈不滅,待我轉世回來,還要去尋他晦氣!”
“唉,溫師弟,你這個火爆脾氣。”
楚牧然連連跺腳,埋怨道:“府主外洲而來,對我東勝之事不明,你怎的也這般不懂事理?那鍾臺派可是你我惹得起的?你這是要陷我涵淵門於萬劫不復。”
溫道人輕蔑道:“楚師兄你也太沒骨氣,要我涵淵門仰人鼻息,我可不允!”
楚牧然急道:“鍾臺派原本就是上宗,就是上納多繳一些,也是無妨,你們為何一個個都這般不知變通呢?”
溫道人霍然站起,指著楚道人怒斥道:“放屁!什麼鍾臺派?我涵淵門如今是上宗溟滄別府,何須看他人臉色,楚牧然,我告訴你,你想苟且偷生,你自和高仲元一般去好了,沒人攔著你!”
言畢,他把袖一拂,怒氣衝衝往裡去了。
楚牧然陣紅陣白,他也知自己一時口不擇言,說了不該說的話,忽然似沒了力氣一般,頹然癱坐在椅上。
而他卻不知,此刻洞府之內,那小妾被他悲觀情緒所染,也是有些神思不屬,她正擺弄著一朵香花時,無意中轉目一瞥,卻見窗欞上多了一隻栩栩如生的紅紙鶴,不禁玉容微變,對身後侍女言道:“你等先下去。”
她眸光復雜地看了看那紙鶴幾眼,顫抖著手拿了過來,展開只看了一眼,便又緊緊合起,蹙著眉頭在室內走來步去,坐起又站下了好幾次,最後咬了咬嘴唇,回內室拿了一塊通行牌符,又取了一件形似荷花的飛遁法器放入香囊中,隨後走至外間,關照婢女道:“若老爺回來,便說我在府中氣悶,出去轉得幾圈。”
婢女只道:“夫人請早些回來,晚了怕老爺擔心。”
那小妾沒好氣道:“何用你來多嘴。”
她把那樁法器擲在地下,雙足上去踩住了,心下默唸法訣,須臾間,便就騰空而起,往山外飛去。
如今涵淵派已是闢地百里,門中不似以往那般狹促了,是以她下了山後,還要行一段路程方能出得山門。
儘管拿著楚牧然牌符,可她仍是極其小心,幾次遇上巡值弟子,都設法避開了,一個多時辰之後,她便出了涵淵地界,往西來到一片楓葉林中。
轉了幾圈之後,見當空明月之下,有一名年輕修士站在樹梢頂上,她也是按住法器,緩緩降下,冷言道:“高仲元,你不是走了麼?又找我來做什麼?”
高仲元嘿地一笑,道:“心娘,跟了楚牧然那窩囊廢,架子倒是大了不少,莫非你忘了為我做過什麼事麼?”
“你……”心娘略帶幾分慌張,道:“你說過,替你辦了那事後,便再不來相擾妾身的。”
高仲元哂然道:“此一時,彼一時,你信只能說明你蠢,況且我好不容易埋下你這顆暗棋,那自是要派上用處的。”
心娘哀求道:“妾身只想過個安穩日子,高師弟你還是放過妾身吧。”
“安穩?”高仲元哼了一聲,道:“涵淵門覆滅在即,你哪來的安穩日子好過?”
心娘驚慌搖頭,顫聲道:“不會的,有張真人在此,他是沈真人師侄,涵淵門怎會有事,不會的,不會的……”
“張真人?”
高仲元諷言道:“不怕告訴你,我恩師如今已在峨山,我還有大師伯曲長治也是不日將至,要伸手奪取仙城,那張道人怕是自身難保,到時這涵淵派到底跟誰姓,還不一定呢。”
心娘臉色煞白,道:“你,你究竟要妾身做什麼?”
高仲元笑道:“這便對了,你聽著,此事很是簡單,楚牧然有一件沈柏霜當年留下的至寶,其威非比尋常,我要你把它偷了出來,免得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