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來,不知要耗去多少時日,好在入主仙城之後,許多常見丹材便不用擔憂,儘可自他國之中採買過來。
只是還有一樁難處,煉製這月白英實,除卻數目繁多的奇花異草之外,還有不少是世所罕見的靈寶珍物,這便只能靠他自家慢慢打聽尋覓了。
他心下暗忖:“以我現下功行,至多再有三四十載,就可成就元嬰二重境,此後便需以乾坤二靈精氣修煉,周師兄予我那些幾枚丹藥至多隻夠一年之用,如屆時還搜尋不齊,必然耽誤修行,需得早做打算。”
沉思了一會兒,他放下玉簡,起身來至窗前,負手遙望山外如海峰巒。
這時門外傳來景遊聲音道:“老爺,楚道長求見。”
張衍道:“請楚師弟進來。”
楚牧然步入閣中,恭敬一禮,隨後言道:“府主,近日有不少弟子前來拜師求道,因府主前些時日閉關,小弟不敢擅自做主,便安排在了山下新建別院之中,該如何處置,還望府主示下。”
張衍回頭問道:“都是些什麼人?”
能知曉仙城易主之事,那就絕非尋常凡俗之輩。
楚牧然回道:“俱是些王侯貴戚弟子,平日與山中諸派多有往來交集。”
神屋山以落斷山為界,分為東西兩部,東野人跡罕至,大部戶口都在西界,分為九國七十六寨,人口一千二百餘萬,與修道宗門往來頻繁,多數結有姻親,宗室勳貴在得知仙城易主之後,無不聞風而動,紛紛將自家子弟送來山中修道。
張衍略微思忖,這些拜入門中,乃為了與他搭上一層關係,以確保族門興盛不衰,這也同樣能幫助涵淵門把根系遍植山界各處,算得上是兩利之舉,可以接下。
昔年沈柏霜在時,認為官宦王族出身之人富貴享慣了,捱不得修道之苦,故而門中只收貧苦人家出身的弟子,如楚牧然,祖上就是世代採藥為生。
不過在張衍眼中,既然立門開派,那無論出身高低貴賤,皆是一視同仁。只要你有心求道,就都該給一個機會,因而道:“我欲效法溟滄,立上下二院,凡來求道子弟,先行安排入下院中,修習《一氣清經》,資質根骨上佳,道心堅定之人可入我上院修道,此事可由趙師弟去安排。”
楚牧然琢磨了一下,欣然道:“趙師弟心性沉穩,為人又是寬厚,當能勝任此事,小弟稍候便去安排。”
他頓了一頓,又道:“還有一事,我神屋山三十七家宗門之中,坐擁貝場者有七家,每年可得靈貝萬餘,仙城易主,按規例可收繳一次靈貝,不知是否照此行事?”
張衍回過身來,挑眉道:“如此言來,一年只得七八萬數?”
楚牧然笑言道:“看去是少了些,東勝洲所用,多為海貝,而似這等以靈脈孕養而出的,常能以一作十,數目實則不小,除卻三成可以留下,其餘皆需繳入仙城之中。”
說到這裡,他又惋惜道:“峨山派得了仙城之助,兩百餘年來有了上千名弟子,我涵淵門若無大變數,將來想必也不出這個數目,可惜北摩海界被外來妖部佔了去,再不能收繳海貝,否則宗門當還能壯盛幾分。”
張衍朗笑了一聲,道:“日往月來,時移世易,師弟安知不能為?仙城方才易主,人心不穩,這回就算了吧。”
楚道人心中一跳,暗道:“師兄莫非還有什麼謀劃不成?”
不過張衍不再往下提,他也不敢多問,打躬道:“小弟已無他事,不敢再打擾府主清修,這邊告便退了。”
張衍溫聲言道:“師弟,我涵淵門百廢待興,我因修煉之故,許多事也顧及不上,唯有拜託你與兩位師弟多多用心了。”
楚道人忙道:“師兄言重了,小弟身為門中長老,為府主分憂,自是理所應當。”
言罷,他再施一禮,便告退出去。
出門之後,迎面送來一陣爽風,他重重呼吸了一口氣,只覺神清氣爽,看著山門蒸蒸日上,雖是每日打理一干俗物,卻也是樂在其中,腳下一跺,起了煙煞,化一道白霧飛去。
張衍回至案後坐下,思索片刻,兩指憑空一劃,便起法力畫了一道法符出來,隨後起指一彈,一道靈光便往山下去了。
未有多久,汪氏姐妹聯袂到來,盈盈拜倒,齊聲道:“弟子拜見恩師。”
張衍笑道:“都起來吧,你二人這幾日可曾有仔細看過這東勝洲山川地理?”
汪採婷聽了這話,美眸一亮,搶先說道:“採婷與姐姐這幾日在仙城中詳觀此洲各處地理圖,合計一百三十二卷,只要是圖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