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韜正祭起蕩海碑,將幾名血魄宗弟子壓在地上,卻覺得身軀突然一緊,似是被什麼極為危險的東西盯上了。
他剛才已看到了方震的下場,知道自己是跑不掉了,心中暗歎了一聲,不去看衝來的李為德,而是轉頭向龍牙飛舟上望去,見有一道藍色光芒飛向了那裡,整個人頓時輕鬆了下來。
濃郁的血腥氣湧了上來,一道血光往下一卷,便將他吞了進去,又是一道血色玄光一卷,把程安也裹了進來,李為德身形不停,直往龍牙飛舟上撲去。
不過十幾息的時間,除了逃出去的謝宗元和馮銘兩人外,意圖衝出魔穴的溟滄派弟子都被他殺了乾乾淨淨。
藍芒一閃,張衍在龍牙飛舟船沿上站定,目光中平靜無比,這一切他都看得清清楚楚,輕輕一嘆,轉頭對一臉緊張的陳夫人說道:“陳夫人,走!”
見張衍神情鎮定自若,陳夫人心中也是一定,她此前因為修為低微,是以一直負責駕馭飛舟,並未上前戰鬥,而且沒有找到自己夫君,她也沒有要想著衝出去,因此一直留在了這裡,現在倒是得以倖存。
此時聽了張衍關照,她手拿牌符一晃,龍牙飛舟轟隆一聲,急速飛馳起來。
李為德正往這裡趕來,見飛舟速度越來越快,眼中厲芒大盛,袍袖向前一揮,便有兩道血線飛了出去。
這兩道血線速度極快,張衍只來得及一閃身,陳夫人卻躲閃不及,“撲哧”一聲被血光洞穿前胸,慘呼一聲倒在地上,手中牌符亦是掉落在地,這血光往上她身上一撲,便將她渾身血肉和元精啃了乾淨。
而飛向張衍的那道血線竟然在空中轉了個彎,又一次向他撲來,如此近的距離下,他來不及做別的動作,將一物往空中一拋,只見一個有著雙翼的盾牌橫在眼前。
只聽“咔嚓”一聲,盾牌便斷折了下來,而那血線與其一撞,也是化為一條淡淡血氣消散而去。
張衍向前幾步,一把將陳夫人丟下的牌符拿起一催,本來失了人駕馭,速度一緩的龍牙飛舟又一次加快了。
他覺此時危機未除,因此毫不遲疑取出“載和氣淳罩”往空中一祭,頓時一道毫光潑下將他罩定。
果然,那吞陳夫人的血線原本蟄伏不動,此刻突然躍起,往上一竄,卻一頭撞在了光柱上。
這光芒牢固無比,任憑血線怎麼衝撞,站在其中的張衍也是巍然不動。他抬頭向遠處一看,見李為德還在緊追不捨,冷笑一聲,連連催動手中牌附符,飛舟速度越來越快,李為德眼睜睜看著張衍越飛越遠,最後不得已停下了身形,目光陰冷地看著前方那漸漸變成了一個小光點的龍牙飛舟,冷森森道:“為民,你放心,哪怕追到天涯海角,我也必殺此人,為你報仇!”
第五十九章 玄光滔空卷血雲(上)
龍牙飛舟之中,張衍盤膝坐在二層一處閣室中,他雙目低斂,內視胸中,一心一意守鍊金火兩粒玄光之種,那原本兩團微微閃亮的光芒如今愈發壯大,照得內腑一片通透,似乎只差一線便能透頂而出。
這時,突聽在外望風的蘇奕昂一聲大叫:“老爺,他又來了!”
“又來了麼?”
張衍緩緩收住氣息,神情毫不意外。
已經過了十六天了,幾乎他一停下修煉一段時間,李為德便會找到他的落腳之處,再度追殺上來。
這些時日他都是在追追停停中渡過,對方似乎到了不殺他誓不罷休的地步。
但只要追不上自己,便不需太過在意,唯一麻煩的是,對方的舉動倒是拖延了他的修煉進度。
雖然胸中一金一紅兩道光芒眼下已初具規模,但他本來最多隻需大半月時間便能修煉到玄光境界,被李為德這麼一耽擱,時間硬生生拖長了一倍左右。
只是讓他不解的是,不知道是什麼緣故,明明已經過了十二月初一,海眼之門也應該重新開啟過,按理說溟滄派門中會派遣修為高深的修士下來解救他們,至不濟,也會遣人下來查探一下,而如今居然還沒有一個人下來過,這樣的情形,連張衍想不出個所以然來。
想不通索性不去想,即便是被追擊,按照自己這個修煉速度,最多再有七天時間,他也能步入玄光境了,大不了到那時再回頭與其一戰!
他拿起牌符輕輕一催,飛舟便飛馳起來。
不過這一次,似乎是他催動飛舟的速度慢了點,原本還相距很遠的李為德突然身上血光一陣爆漲,速度陡然加快,一下拉近了彼此之間的距離,袍袖一振,兩條血線便從袖口中射出,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