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頭頂一躍,再化為一道晶砂點點的藍光將他全身裹住,遁光一起,一道藍芒便從位於洞窟後方的出口飛了出去。
只是他並沒有立刻離去,而是再繞了一圈回來,找了一個地勢較高的地方,看看究竟是什麼人到了這裡。
往下一看,他眉毛一挑,暗道:“竟是此人?”
下方此時一共站著四個人,人人都是一身血跡,狼狽不堪,似乎剛剛經歷了一場苦戰。而那個在守名宮前曾見過一面的韓氏弟子則站在中間,卻被另外三人團團圍住。
其中一名看似領頭的中年修士開口道:“韓濟,今日取你性命,我們也是奉命行事,你不要怨怪我等,如果你願意引頸就戮,我等也可以成全你,任你元靈自去。”
韓濟臉上露出一絲悽笑,“阿爹果然是要你們動手麼?我還以為他會任由我在此處自生自滅。”
又嘆了一聲,道:“此地為魔穴,我元靈一出,恐怕會被魔頭分食,留不留又有什麼兩樣呢?只是我還有一事不明,韓全德,你能告訴我麼?”
中年修士面無表情地點頭,道:“你說。”
韓濟神情有些激動,道:“我阿爹自小就不喜歡我,甚至多次要找藉口殺我,幸虧被我阿母多次迴護才得以逃得性命,我就是不明白,他為何非要將我除之而後快?”
中年修士猶豫了一下,道:“到了如今,我也不瞞你了,當年你還未出生時,曾請門中擅算者推算你的命格,卦象的結果是你對親父不利,你明白了?”
韓濟一怔,繼而眼中閃出一抹憤怒之色,身軀顫抖了起來,道:“竟是因為這個原因麼?”
中年修士肯定點頭,道:“沒錯。”
韓濟仰天慘笑,扯著胸前衣服,厲聲道:“我韓濟在此向天發誓,若是我今日逃得不死,來日我必滅韓氏滿門!”
他淒厲笑聲在周圍迴盪不絕,中年修士聞言,臉色一沉,揮手道:“動手。”
張衍在上風處將此處一切看得清清楚楚,這韓濟雖說是大族弟子,但是看來沒有學到真傳,對敵手段缺缺,沒多久,便被打翻在地,只是仗著手中香爐冒出的青煙護持己身,咬牙苦苦支撐。
看了幾眼,他也不欲插手這等私人恩怨,正想離去,腦海中卻閃出那韓濟不甘的眼神,想了想,暗道:“也罷,今日就救你一救。”
他從那名死去血魄宗弟子的袖囊中取出一件衣袍,先是弄出一點聲響,然後法訣一掐,利用劍丸將此袍服帶起空中,若隱若現的飄了幾下。
果然,這動靜立刻引起了底下幾人的注意,其中一人驚呼道:“不好,是血魄宗的人追上來了。”
中年修士回頭一看,頓時臉色大變,先前被血魄宗弟子一路追殺,他早已成了驚弓之鳥,此刻哪裡還顧得上再去取韓濟性命,慌忙道:“走!”一跺腳,便帶著其餘兩人慌忙遁走。
見他們倉皇而去的身影,張衍微微一笑,現出身來,緩步走到韓濟面前,道:“你無恙否?”
韓濟躺在地上猶自不停喘氣,抬頭一看,卻見是張衍走來,不由一愣,愕然道:“張師兄?剛才是……”
隨即他似是想到了什麼,掙扎站起,雙手高舉,躬身一個大禮,道:“多謝師兄救我性命。”
張衍坦然受他一禮,道:“嗯?你認得我?”
韓濟看著他,神情有些激動,道:“張師兄前次掃了莊不凡的顏面,我等世家弟子無不耳聞,那天又隨我等一起在守名宮中,在下又豈能不識?只恨那日我被幾個家奴看住,不能上來結識師兄。”
張衍看了他一眼,見他眼中竟有一股欽佩之意,搖了搖頭,指了指不遠處洞窟,道:“此地空曠惹眼,韓兄不如隨我進來,我還有幾件事情想要請教韓師兄。”
韓濟連忙後退一步,拱手,道:“不敢當,師兄若有垂詢,我知無不言。”
張衍點了點頭,當先往前走去,韓濟待他走過一個身位,這才在後面跟了上來。
兩人到洞窟裡坐定,張衍隨手拋給了他一枚補氣丹藥,問道:“不知韓兄入此魔穴中時,可曾看見謝宗元謝師兄等人?”
聽到張衍問話,韓濟放下丹藥,坐直身體,這才回答道:“見過,當初卻有幾名血魄宗弟子在此,一番交戰,被我等擊退後,便就此分開了。”
“聽聞你們交手時,對方有一條血魄甚是厲害,韓師兄世家子弟,可知此人是什麼境界?”
韓濟認真想了想,道:“這頭血魄除了身體飄忽不定,面容已宛如真人,定是化丹修士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