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皆知今日便要一氣拿下棲鷹陸洲,沒有一個敢怠慢片刻,鐘磬聲響尚未斷絕,除了六名化丹修士之外,便俱已到了各自的飛宮之中等候。
待葛碩在大殿主位上坐定,有一名弟子出來道:“墨天華墨師弟這幾日正閉目參悟功法,似有突破之兆,是以不便出戰了。”
那日墨天華被張衍教訓了一頓,又沒辦成楊瑩所託付的事情,自覺沒臉皮見人,所以乾脆找個藉口推說不去了。
如今六座飛宮中的玄光不下四百之數,少一名玄光修士這等小事自然不放在葛碩心上,他淡淡道:“知道了。”
坐在一邊的方洪卻似笑非笑地說道:“聽聞這墨師侄是被張師弟打傷了,不知可有此事?若是真的,那張師弟的修為也不可小覷,不如隨我出戰如何?”
葛碩眉頭一皺,正要開口說話,張衍卻走了出來,微笑著將手中瓷瓶往上一拋。
葛碩一怔,伸手一接,卻發現此次手中竟有五隻瓷瓶,開啟一看,見生化丹居然不下五十餘枚,遠遠超過先前三日一爐所得,不由大喜,道:“好!張師弟,此次當給你記上二功!”
當下不等方洪開口,便如往常一樣,袖袍一揮,將張衍送去了丹房。
見葛碩有意維護,方洪冷哼一聲,也不多言了。
張衍到了空中之後,使了個法訣,輕輕一掙,把假身留在了那裡,自家落了下來,眼見那假身三轉兩轉,便往丹房裡去了,他輕輕一笑,知道葛碩並沒有看破。
其實這也是他先前一直未曾表露出抗拒之意有關,在葛碩想來,每幾日丹藥出來也能記上一功,張衍也沒什麼理由要走,因此將他送出去後,便很少關注,再加上心思在征伐這棲鷹陸洲的最後一戰上,正尋思門中會給自己一個什麼功勞,也無暇來關注他,這才被他輕輕鬆鬆地脫了身去。
趁所有人還在殿中,張衍藉著匿身之法,幾步便出了飛宮,剛出去沒有多久,便見殿中遁出五道光芒,各自往停在峰頂上的靈樞飛宮中飛去,不一會兒,六座飛宮俱都騰空而起,往棲鷹陸洲的方向去了。
葛碩這次幾乎將竹節島上所有達到玄光境的修士都帶了去,只餘下百數名明氣弟子以及兩三名玄光修士留守。
除此之外,還有一些明氣弟子都在南蕩湖上十八島駐守,這幾處地方俱是靈氣充沛,這些弟子知道機會難得,回了溟滄派中,怕是再也找不到如此好洞府,因此得空都是修煉,無暇來關注他人。
張衍出了飛宮後,自然沒有一個人察覺。
他站在山峰之上,抬頭向棲鷹陸洲的方向望了一眼,心中尋思,如果自己判斷錯了,那麼也沒什麼,有假身在那裡,也不虞被人看破,總有機會再回到丹房中,如果自己料準了,那麼這處竹節島也必然會有妖修來攻,不過島上有經羅陣旗守禦,倒也不用太過擔心。
他微微一笑,轉身向一處早已看好的隱秘之處飛去。
六座飛宮這次氣勢洶洶而來,做得是將此地妖修一舉剿滅的打算,是以一路上毫不掩藏自己的蹤跡,直接往位於棲鷹陸洲最深處的嘯鳴峰殺去。
由於沒有妖修阻攔,途中自是暢通無阻,約莫半日之後,見前方有一座孤立而起,兩側還有兩座氣勢非凡的小峰,下方有一片風光秀麗的內湖圍繞,數條河流蜿蜒流淌,山勢形似是一隻張翅欲飛的雄鷹,便知道嘯鳴峰到了。
但是此刻嘯鳴峰上妖氣全無,靜寂一片,眾人心頭都是詫異,暗道:“莫非是這裡的妖修見抵擋不住我等,所以望風而逃了不成?”
葛碩卻眉頭一鎖,總覺得這裡靜謐的過分,有什麼地方太對勁,正要開口時,突然,無數黑風陡然揚起,頓時飛沙走石,嘯聲四起,上空烏雲掩日,天地也一下昏暗了下來,便是以他的目力,視線也難及百丈之外,只一瞬間,他便找不到其餘五座飛宮所在了。
“嗯?這莫非是什麼陣法?”
葛碩心中一驚,頓時想到己方被算計了,不過他很快鎮定了下了心神,有靈樞飛宮在,也不怕對方弄什麼鬼,縱然是元嬰修士來此,也拿他無可奈何,不過見麾下修士似乎多數有驚惶之色,當即大喝一聲,故作不屑地說道:“諸位師弟不必擔心,妖孽技窮矣,不過區區一座困陣,又能如何?”
葛碩畢竟修為了數百載,這點眼力還是有的,只一看便知這座陣法並非是殺陣,只是用來困縛入陣之人所用。
那些玄光弟子一見,似乎果真如此,心神不由安定了幾分。
這顛倒亂迷陣的確不是什麼大威力的攻殺陣法,但是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