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旁側一同伴搶出幾步,激動道:“臥輿絲幔,玉笙金鈴,銀簍銅魚,隨側二九力士,百十女從,這定是四大洞天中的仙姬出行!”
這些人都有親眷族人在溟滄派中修行,知道這些仙姬都是為了拉攏那些天資出眾的弟子,師徒一脈的洞天勢力所培養出來的女修,這些女修本身修為不低,又有掌門一系的勢力在背後撐腰,而且除了某些原因之外,通常自由度很大,若能結成道侶,可謂一步登天,所以門中尋常弟子都是趨之若鶩,渴慕能得某位仙姬相中,只可惜這裡多數人平時都是欲見一面而不可得,沒想到今日卻在這裡碰上了。
秦圭不禁心生羨慕之意,道:“竟是洞天仙子親自出來迎客,不知又是哪一洞天的師兄有這麼好的福氣!”
第二章 仙姬弄巧,靈穴洞府
對岸琴瑟齊鳴,絃樂錚錚,隨著魚舟逐漸靠近,有愈來愈響的趨勢。
只見岸上百數名女從力士站在一起,將一名白衣女子如眾星捧月般圍在中間。
此女笠帽垂紗,看不清面目,只是那妙曼身姿卻讓人浮想聯翩,她素手輕輕拿住帽簷一邊,將薄紗掀起一角,往湖上看了兩眼後,便越眾而出,走上了泊船的石堤。
初時船上眾人還當看熱鬧一般好奇打量,可是漸漸卻覺得不對了,此刻大澤中只他們一條孤舟泛波其上,而對岸目光都在往這邊掃來,船上眾人不由面面相覷,這是……來迎接他們船上某一人的?
是誰?他們互相打量起來。
最後,諸人目光集中在面目俊朗,唇紅齒白的秦圭身上,其中一人上前拱手道:“恭喜秦師兄了。”
秦圭勉強按捺住心頭悸動,卻故作訝然道:“陳兄何意?”
“此魚舟上唯有秦兄人物風流,姿貌不凡,還是出身永西秦氏,這位仙姬不定就是相中秦兄了。”陳兄左右看了一眼,後退了一步,高聲笑道:“秦兄若是一朝登上龍門,可不要忘了我等貧賤之交啊。”
“就是,就是。”旁側之人紛紛打趣秦圭,“不是秦師兄,又能是誰?若攀上了仙門可不要忘了我等。”
眾人注意力都在秦圭身上,至於張衍只當路人一般,看都懶得看上一眼。
“諸位何必取笑秦某人?我自知幾斤幾兩,哪裡有這等好運?還是莫要胡亂言語,免得惹惱了仙姬。”儘管嘴上不承認,可秦圭的眼睛卻是一眨不眨盯著岸上,心中不免有股隱隱期待,一隻手緊緊抓住船沿護欄,勉強做出一副雲淡風輕的樣子。
魚舟很快到了碼頭上,操舟的錢管事雖然平時在這裡操持著迎來送往的營生,但他本是凡人一個,哪裡見過這種場面?不禁手腳哆嗦,一副戰戰兢兢的樣子。
眾人見那白衣女子款款而來,都不由屏住了呼吸,心中怦怦直跳,此女的目光透過薄紗在眾人臉上掃了一圈,最後在秦圭那裡頓了頓。
“莫非真是我?”
秦圭一時間只覺得嘴中發乾,腳下都有些站不穩了,心中大叫不可能,可看見此女正往自己處走來,又歡喜不止,不由自主地上前,剛走了兩步,卻被人拽住了袖子,不由大怒,轉頭一看,原來是同伴在正向他使眼色,這才發現這名仙姬連看都沒看他一眼,而是徑直走向了他身後的張衍,他先是一呆,再是漲紅了臉,他一時羞憤難耐,哪裡還肯在此地多留,舉起衣袖捂著臉急步走了。
“不知道此人是何來歷,竟得仙姬看中!”
見秦圭急匆匆離開,與他隨行的十幾人用各種羨慕和嫉妒的目光在張衍臉上掃了幾遍,最後才在長吁短嘆聲中離去了。
白衣女子嫋嫋婷婷地來到張衍面前,道了一個萬福,笠帽下傳出如珠玉落盤的聲音,“小女唐嫣,見過張郎。”
對這個突然之間冒出來的所謂仙姬,張衍卻是皺了皺眉頭,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心中一時充滿了警惕,沉聲道:“你是何人?”
“奴家本是長觀洞天女侍,今奉寧師兄之命,特意來此迎接郎君。”女子走上前一步,輕垂臻首,道:“寧師兄之意,是讓奴家與張郎……結伴同修。”說到最後,她的聲音幾至低不可聞,似乎充滿了羞意。
張衍眯了眯眼,他並沒有被這送上門來的好事衝昏頭腦,反而卻感到一絲不對勁。
弄出這麼大的陣仗迎接自己,看似風光,可是除了惹人注目外毫無好處,他初入上院,豈能這般張揚?
他不動聲色地掃了眼周圍,發現果然有不少人駐足觀望,這裡本來就是人來人往之地,經過這一番鬧騰,聚集的人更是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