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聲:“去!”
這方小碑到了空中一頓,便成了一塊三丈大小的巨物,朝著渠昌當頭壓下。
頃刻間,似乎有一道奇異的力量籠罩下來,渠昌本來速度飛快,可被這巨碑一罩,居然從空中跌落,且勉強起身後,任憑他怎麼用力也是舉步維艱,搖搖晃晃,似乎深陷泥沼之中一般。
頭頂忽然一暗,巨碑忽的往下砸落,渠昌大叫一聲,雙手舉刀向上一架,一聲巨響之後,居然被他硬生生架住了,只是似乎受不住那股巨力,身體正被慢慢地壓了下去。
在上方觀戰的馮銘駭然道:“方師兄,這是什麼法寶?竟然如此厲害?”
方震哼了一聲,道:“此寶名為鎮海碑,乃是一件靈器,但謝宗元不過是明氣二重修為,所以尚不能發揮此寶一成威力,不然此刻早已將這妖修砸死,哪還給他掙扎的餘地?”
謝宗元見渠昌似已支撐不住,面上淡淡一哂,默掐法訣,眼見那塊巨碑慢慢縮小,只是其威力似乎一點也沒有減弱,渠昌仍然動彈不得,到了一尺大小的時候,他從袖中抽出一柄光華閃動的短刃,一望而知不是凡物,轉手遞給身旁一名玄光修士,道:“你去結果了他。”
這名修士躬身接過,一步步向渠昌走去,見後者氣喘如牛,卻始終不能擺脫此碑的壓制,冷笑一聲,上前一步,舉刀下刺。
山前圍觀眾的弟子本以為這一刀就能殺了這名兇悍妖修,哪知道這個時候變亂猝起,渠昌一抬頭,臉上俱是獰笑,居然一把抓住了這名修士的胳膊,另一隻手一揮,獸面大刀的刀脊磕了上去,“啪”的一聲,頓時將此人的頭顱拍開,紅白之物到處飛濺。
謝宗元失聲道:“怎會如此?”
渠昌又重新站了起來,晃了晃腦袋,眼中兇光四射地盯著謝宗元,似乎絲毫不受鎮海碑一點影響。
鎮海碑雖然仍懸浮在空中,卻發出嗚嗚哀鳴之音,仔細看去,卻是一枚小小的牌符託在碑石下方,不但落不下來,反而好像被定在了那裡。
此刻謝宗元身邊只剩下兩名玄光修士,見渠昌滿臉猙獰笑容的舉刀大踏步向這裡走來,其中一人疾呼道:“四郎快走,我等斷後!”
謝宗元臉色微微發白,但卻沒有就此逃走,而是身形筆直地牢牢釘在原地,他眼中閃出一抹狠厲之色,轉頭看向空中,拱手道:“方師兄,我知你有法寶在手,請隨我一起殺了此妖,我謝氏事後必有重謝!”
方震和馮銘等人原本還想看個熱鬧,見謝宗元等人狼狽也是樂見其成,此刻見渠昌如此厲害,都是感覺情形不對,心中便有退意,見謝宗元求助,冷冷一哂,卻是理也不理,手中牌符一揮,轉身就要離去。
張衍目光一閃,暗道這方震似乎在師徒一脈中頗有地位,連馮銘都對他畢恭畢敬,不過此人適才有意算計自己,還以為自己聽不見麼?不若順手坑他一把。
他一催飛舟,往方震去路上一攔,道:“方師兄,大敵當前,你去哪裡?”
方震一怔,怒道:“張衍,你攔我作甚?謝宗元此人乃是世家弟子,死便死了,你多管什麼閒事?”
張衍正色道:“方師兄錯了,我攔你不是為了謝宗元。”
他朝下方一指,大聲道:“你看,這下面百數弟子皆是我等同門,他們沒有飛舟,亦不能飛遁,若你一走,一旦謝宗元敗亡,此妖發起來狂來,這些弟子豈不是任人宰割?此妖雖是玄光境界,但聽聞你有法寶在手,我等聯起手來也未必不敵,不若上前並殺次僚。”
張衍說得在理,方震麵皮一抽,勉強道:“此妖厲害,我等需回去稟報師門再做定奪。”
語畢,他操駛飛舟一閃,避開張衍飛舟,扭頭就跑,馮銘則是目光復雜地望了張衍一眼,本來他已被這一番話說動,但是他自思一人也起不了什麼作用,所以也默不作聲。
張衍微微一笑,看著方震遠去背影,大聲道:“方震,你身為微光洞天顏真人座下弟子,居然臨陣退縮,置同門性命於何地?置師長威名於何地?你可要臉皮?你可知廉恥?門派又要你何用?我張衍羞與你為伍!”
他聲音隆隆,向四面傳去,下方百數弟子都清清楚楚聽見了,人人都是表情異樣。
方震被張衍罵得臉孔通紅,抬不起頭,心中幾欲吐血。
馮銘也是面色騷紅,心有愧疚,遲疑道:“師兄,你看不如我等……”
方震大罵道:“呸,這張衍要送死不妨就去,你也想去不成?不錯,我是有法寶在手,可就是不願助他們,那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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