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那名年輕妖修警惕地看了兩眼靜靜站在一旁羅蕭,又湊到老者身邊,低聲道:“任老?你能看此人是何來歷否?”
老者沉吟了片刻,道:“如今姬國主佈下丹會,我輩之中,海內外靈秀俊傑弟子一時皆紛至沓來,如過江之鯽,不過此人年紀輕輕,如果那枚丹藥真是他所煉製,那必是師出名門,老朽以為,當不出東華洲十六大派。”
這裡地脈元磁混亂,能攪亂靈機,如是勉強飛遁,很可能沒多久便從天空中掉落下來,張衍是無法做到如羅蕭那種地步的,是以沿著梯子搭出的通道一步步走了過去。
到得對方船上,羅蕭主動上前,以一副女侍的姿態站到了他的身後,那名年輕妖修看得眼角一跳。
張衍拱了拱手,道:“還未請教道友高姓大名?”
老者神情淡淡的回禮,道:“老朽海外練氣士,任採。”他側身一閃,作勢道:“請道友裡面坐。”
張衍踏進艙門,看了幾眼,見這裡佈置簡潔,只是陳設架上的擺設很是奇特,俱是一排排白慘慘的尖牙利齒,只看一眼便覺得煞氣撲面,血腥味十足。
任採看他有些注意,便解釋道:“都是東海的一些妖物,水國之中,有幾個族長頗為喜愛,是以此次帶了一些來,道友請。”
兩人分賓主落座,羅蕭和那名年輕妖修各自站到了兩人的身後。
任採與張衍又客套了幾句,這才知道張衍是出身溟滄派,卻是不敢小看他,先將張衍的那枚隆悅丹還了回來,然後又推了一隻錦盒到了他面前,目注著他,拱手道:“還請道友賜教。”
張衍接過,開啟一看,發現是三枚白泥丹藥,從形貌上看並不是丹譜上記載的任何一種,不過這無所謂,因為丹師都有自己秘製的丹藥,不認識並不奇怪,只是這三枚丹藥無論色澤,味道,外形俱是一模一樣,這倒是有些稀奇。
“在下這三枚丹藥稱為三壽丹,乃是老朽按照一殘缺的古方記載所煉,據傳能贈壽元,只是有個缺憾,這丹藥每一次俱是一爐同出,且其中兩枚是劇毒,只有一枚能夠增壽。”
說到這裡,任採稍稍挺直了一些身軀,“老夫得此煉藥之法至今已經三十餘載,終於能摸出其中門路,只是至今仍不能有十成把握,未免有些遺憾,這位道友觀之也是名門出身,不知可否替老朽解惑一二?”
張衍看了看,道:“道友可否容我細觀?”
任採一抬手,做了個任君鑑賞的動作,只是他的表情和神色都很自負。
在任採看來,張衍年輕,能練出隆悅丹這樣的丹藥,應該是有上好的師承,要知道,一些大派之中難免會有一些秘傳丹方的煉製方法,只要按部就班,也的能練出一兩枚好丹來,也毫不奇怪。
只是丹師一途,終究還是要靠三竅術,這是實打實的,這半點虛假都耍不來。
而要辨認出這丹藥的差別,只能靠三竅術,他也是又苦練了三十年,才能察覺到其中些許細微的差別,往日他與同道切磋,任誰到來,只需這三枚丹藥一出,再評鑑一番,指出其中分別,別人就甘拜下風。
若是還不服,他也可以當場吞而食之,此招一出,對方無不敗走,可以說這些年來是無往而不利。
此番來到丹會上,他有信心憑藉此丹壓下一大批丹師。
張衍看了幾眼,明氣境界練到第二重後,正巧練空一個氣竅,他也曾抽空出來練了練內竅術,只是方法是方法,火候是火候,這兩點並不同,辨認一些普通丹藥的優劣,或者煉丹或許不礙事,但是辨別這樣詭異的丹藥卻未免有些難為他了。
不過,張衍雖然沒有辦法用“三竅術”辨明丹藥,但是他卻仍有一法卻是對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的。
這伸手入袖,摸住那塊殘玉,心神便往裡一沉入。
隨著他修為的提升,玉內的景象又有變化,原本殘玉不過將五步之內的景物映照進來,而現在卻能照見到十五之外,除了活物之外皆是與外界一般無二,再遠的地方便是灰濛濛的一片。
他把目光從遠處移過來,此時他的分身面前,也有著一隻一模一樣的錦盒,那三枚丹藥,正整齊在排在其中。
他微微一笑,雖然他不能憑藉“三竅術”或者“內竅術”來分辨出這三枚丹藥,但是他卻可以用分身來吞服試驗。
不再猶豫,他伸手拿起中間的一粒丹藥仰脖吞服了下去。
這枚丹藥一入腹中,便如火燒一般滾燙了起來,霎時間便蝕透內臟,穿腹而出,毒性之猛,遠遠超出他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