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去,師弟我豈有推脫之理?”
艾仲文鬆了一口氣,他摸出一塊銅牌,雙手奉上,道:“此是法會信物,持此物可入山門。”猶豫了一下,他又拿出一瓶丹藥擺在案几上,拱手道:“這是一瓶順氣調脈所用的‘正源丹’,內有天罡之數,乃是卞師兄的賠禮,還望師兄收下。”
說罷,不待張衍開口,他再次一禮,道:“卞師兄與我也有些交情,前些時日是他孟浪了,惡了張師兄,託我再三致歉,還望師兄海涵。”
張衍聞絃歌知雅意,哪裡能不知道艾仲文的打算?不過先前拿了對方的一本道書,現在自然是要投桃報李,他默然片刻,故意嘆了一聲,道:“此等小事,我早已不放在心上,那日只是不忿這卞橋明明輸了還要拿胡師兄出來壓我。”
艾仲文笑道:“以師兄身份,何必與這等奴僕一般見識。”
張衍“唔”一聲,這才把那頁經詩拿了出來,交予艾仲文。
既然目的已經達到,見天色已晚,張衍又有送客之意,艾仲文也不便多留,再攀談幾句,便告辭離去。
送走艾仲文,張衍回到洞府中,他拿出銅牌看了看,以他的定力,也不禁面露喜色。
艾仲文哪裡知道,這玄文法會才是他的目的所在啊,可以說,張衍之前做了那麼多努力,就是衝著這個法會去的。
只是,法會不是什麼人都能參加的,他就算想去,也要有人引薦才行。
他一個記名弟子,一無人脈,二無修為,之前之所以表現得那麼高調,完全是想用在解讀蝕文上的出色能力作為敲門磚,進而獲得參加這次法會的資格。
一旦在法會上揚名,其意義與之前是完全不同的。
說白了,以他現在的身份,哪怕名聲再響,也只是在記名弟子之間響亮一點罷了,或許偶爾會有艾仲文那種人比較賞識他,可那些入門弟子卻不會真正對他高看哪怕一眼。但如果在法會上那就完全不同了,那可是十六大派的精英弟子匯聚一堂,不客氣地說,或許將來各大派的長老掌門都可能從這些人中間出現,影響力差得不是一點半點。
一旦在法會上揚名,觀中上師要收入門弟子也要先考慮到他。
一直以來的目的眼見得以實現,此刻張衍心情大好,拿出艾仲文變相送他的《臨耀問法》翻看了起來。
哪知道一看之下,卻大為吃驚。
原來這本《臨耀問法》正是《心問十篇》中的一篇,裡面的內容就是涉及到築元最後一步“元成入真”的,可謂字字珠璣。
顯然是艾仲文看到他的修為已經跨到了“元成入真”的門檻上,所以特意送了這麼一本道書以示誠意。
張衍不由苦笑,玄門世家果然底蘊深厚,這樣珍貴的道書張衍以前想也不敢想,機緣巧合下才偶爾得到一本,他們卻是隨手送人。或許對他們來說不值一提的道書,在他這等弟子來看卻是真籍寶錄。
只是不久之後,這本道書卻看得他有些皺眉。
其中的蝕文倒是難不倒他,但是其中有許多代指的玄門術語,張衍雖然略微知道一點,但他並不是正宗玄門世家出身,看著就有些吃力了,比如其中有“鬥參,瑞”一語,“鬥參”,他知道這是一種在主脈上的行氣術語,氣起氣落一般有三種方式,而“瑞”想必就是專指其中一種,但問題是他怎麼知道是哪一種?
這又不是可以輕易嘗試的,一個不慎就極容易出現差池,所以這本書到他手中有也等於無用。
可是他如今卻又不能不練。
他不能保證艾仲文的心思是不是真的那麼簡單,如果真有暗含有試探的目的在內,只要自己沒有領悟參透,那麼無需看修為,只是對答一番就會被看出底細。
而他想參加法會,遲早是會與艾仲文再次碰面的。
站起身來,他來回踱了幾步,眼中神光一閃,重新坐下,將袖中的殘玉拿了出來。
玉中的分身和他一般無二,先前他也嘗試過修煉,但修煉分身並不能使得他自身的修為提升,後來他的心思都放在瞭解讀蝕文上,所以也沒有再繼續深入下去,現在回過神來一想,他腦海中不禁捕捉到了一絲靈光。
將心思沉入殘玉,他意識與分身合二為一,按照《臨耀問法》的口訣修煉起來,起初兩個關口順利而過,而到了第三個關口的時候,氣息才引入一條經脈,猛覺心口一疼,身體頓時一麻,變得動彈不得,立時知道這是走岔氣脈了。
不過他卻絲毫沒有氣餒,反而大覺振奮,這證明他先前的想法是可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