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擰起眉關,不悅道:“只要做得隱秘,溟滄派哪能知曉我等族中之事,曷長老你太過小心了。”
曷老不去理他,只對另幾人道:“諸位可是自家子嗣入溟滄派受了欺辱?老朽以為,大可不必為此憂心,不說旁人,張真人那七弟子韓佐成,便是半人半妖之身。”
“老朽還聽聞,百多年前,東海上有兩位妖王還曾借昭幽天池洞府修道,可見得張真人並不視妖修為異類,況且我等子侄拜入昭幽門下,部族必可得了庇佑,日後不用理會八部諭令,也不必再納供奉了。”
一名長老忍不住道:“莫非溟滄派不要我等供奉麼?”
曷老笑道:“我等子侄若拜入其門下,那自然是自家人了,又何必收什麼供奉。”
聽了這話,在座幾人不禁大為意動,太過往後之事他們不會去想,也無心思去想,可不用繳納供奉,這實打實,近在眼前的好處,當即有人道:“既如此,小弟明日就把子侄送去守歲山。”
澠長老卻是還不情願,哼了一聲,正要開口,外面一個僮僕進來道:“老爺,魏真人來了。”
曷老一驚,霍然站起,伸手道:“快請。”
他環顧一圈,道:“諸位長老,這位魏真人乃是張真人六弟子,前番打下率部打下鼓塌山的便是他,稍候到來,諸位可要恭敬一些。”
澠長老初時還坐得穩當,聽得是來人是張衍弟子,頓時有些不安,不自覺站起來,強笑道:“既是張真人弟子,當要禮數周到些,不如出去相迎?”
曷老笑道:“澠長老說得是。”當即晃動袍袖,往外走去,澠長老幾人也是跟上。
眾人一齊湧到了洞府門口,不多時,見一名英武道人自外而來,眉心正中一道豎痕,曷老恭敬一禮,道:“魏真人,曷弼有禮。”
魏子宏還了一禮,隨後目注過來,道:“先前魏某託令孫轉告之言,曷長老可是收到?”
曷老道:“不敢隱瞞真人,方才便在商議此事。”
魏子宏道:“商議得如何了?”
曷老還未說話,澠長老卻是搶先言道:“上宗有言,我餘淵部哪敢不從?只是老夫大膽問一句,我等那些嫡脈後輩,不知是拜在何人門下啊?”
魏子宏笑道:“若無意外,便是魏某弟子了,自然,諸位若是以為不妥,也不強求,我自會稟明恩師,為你等後輩另擇良師。”
張衍早已想過,若傳溟滄派功法,有許多不妥當之處,但瑤陰功法卻是不同了,魏子宏就是一派之掌,自能做主,況且此派功法原為泰衡老祖所創,這位老祖真身能乃是一頭魔蛟,就功法而言,與這些妖修也頗為契合。
澠長老忙道:“不敢,不敢,能得魏真人教授,乃是我等後輩的大機緣,哪還敢有什麼非分妄想。”
魏子宏點首道:“那就如此說定了,明日可否把人送來。”
曷老笑道:“何必明日,真人今日就可把人帶走,”他目光瞥去座下,道:“諸位說是也是不是?”
澠長老拱手道:“老夫這就去把自家兒孫帶來。”言畢,就與另幾名長老一起躬身告退。
待其等走後,曷老想要把魏子宏迎入洞府,卻被他推辭了,從袖中取出一封書信,道:“今日來此,是有恩師法旨要交予你,你且拿去看了。”
曷老神色一凜,鄭重接了過來,隨後屏退左右,開啟看了看,未有多久,他把書信小心收入袖中,肅容拱手,道:“既然張真人法旨,老朽必會照辦,不致有誤。”
魏子宏道:“此事事關重大,若有發現,需立刻飛書來報,恩師必不吝重賜。”
曷老聽得此言,忙又表了一番忠心。
過了有一個時辰後,澠長老等人才匆匆趕至,各家嫡脈子侄也皆是帶了來,合在一處共有一十七人。
魏子宏也不去與他們多言,把袖一揚,起了一陣罡風,將其盡數捲起,就分波開浪,出了津河水府,往來處回返。
與此同時,一封飛書卻自北冥洲腹地而來,直奔守歲山飛去。
到了法壇上後,立刻被景遊留意到了,他望了望,唸了一句法訣,把其招了下來。拿來一望,立刻捧了書信快步到了張衍座前,躬身道:“老爺,是趙崇書信。”
張衍本在打坐,一聽之下,雙目立時睜開。
他這幾日之所以不走,便是為了等這封書信,當即取來細觀,許久之後,他起抬首來,觀望前方滔滔大河,暗思道:“趙崇此事辦得不錯,如此我也安心回山了。”
趙崇此次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