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遊,外間是何事?”
人影一閃,景遊自外進來,彎腰道:“老爺,是那魏道姑來了,言是此回又帶了不少靈藥上山,老爺是否一見?”
這些日子來也不是沒有人來尋張衍,原本逃出神屋山的不少宗門見天妖反被誅滅,不覺後悔,便百般哀求,想要回山,卻被他一概拒之於門外。
只是魏道姑卻是不同,景遊知此人手中有自家老爺所需靈藥,不敢私自做主,便趕忙前來稟告。
張衍心下轉了轉念,淡聲道:“先請她去半山殿中等候,就言我稍候便至。”
景遊一揖,退下傳諭去了。
張衍思索了一會兒,他覺得這魏淑菱來得時機太過湊巧,也不知是否與那羊懸龍有所關聯。
自榻上起得身來,往旁側一處洞室中行去,到了裡間,他輕輕一點足,御氣臨空,沿石階緩緩而下,不多時到了半山腰後殿處,這才停下身形,踱步而出。
魏道姑已是在坐在殿內,見他出來,站起來打個稽首,道:“張掌門,許久不見了。”
張衍起手還禮,笑道:“確是如此,自上回一別,已是過去三十餘載了吧。”
魏道姑稍稍有些赧然,當日她在海上當著一眾同道之面放出話來,說是要用靈藥補還人情,可結果卻並未從小倉境中取來多少,不過她是個執拗脾氣,這些年中憑藉自家的情面自洲中各處蒐羅來了不少,不然還是無顏到此。
她拿了一隻袖囊出來,捧著遞上,認真道:“此是我尋遍四方得來的靈藥,用以謝過上回恩情,張掌門務必收下。”
張衍看了一眼,面上笑了笑,並未推拒,把袖一捲,直接收了下來。
魏道姑這才心情放鬆下來,要是對方不收,她也不知下面的話該如何開口了。
客套幾句後,兩人各自落座。
魏道友方才坐下,因不耐拐彎抹角的說話,便就道:“要說這些靈藥,我小倉境還有得多,我師兄有言,張掌門若是有意,可拿別物來換,他無任歡迎。”
張衍一笑,道:“靈藥自是多多益善,不過貧道也知小倉境中靈物數不勝數,但不知何物才得入令師兄之眼?”
魏道姑道:“聽聞張掌門此次與四派洞天真人一同在神屋山中佈陣,將那天妖誘來困住,又用地火天爐將之煉化,我師兄不求他物,只想把那天妖煉化下來的寶材取一份來。”
張衍目光變得深邃了幾分,道:“哦?卻不知貴派門主從何知曉此事?”
神屋山一戰,有不少傳言出來,但是前後情形,除了南洲三位洞天真人略知一二外,實則並無人知曉,而小倉境是從何得知天妖是被那天爐煉化的?
魏道姑一怔,遲疑了一會兒,才略帶幾分苦澀道:“實不相瞞,這我也是不知,這話還是從我家師兄那處聽來,先師向來只寵愛師兄,少荊蒼祖師傳下的異寶都是他手中,其中數件有辨真識氣,窺望靈機之能,想來是憑此知曉的。”
張衍點了點頭,接受了這個解釋。
荊蒼祖師畢竟也是一位飛昇大能,有幾件觀望氣機的法寶也不奇怪,且從其述言來看,具體情形還是不曾知曉,顯然亦有所限。
想來也是,當時無論陶真人還是沈柏霜都在近側,若是有人窺看,恐是立刻就能察覺。
魏道姑見他久久不言,有些心急,道:“道友到底應是不應?”
張衍目光一轉,搖頭道:“令師兄主意是打得不錯,可惜太過一廂情願。”
魏道姑聽他說得不客氣,頓時心生不滿,哼了一聲,語聲生硬道:“為何如此說?”
張衍淡笑道:“天妖寶材何等稀少,我若是把此物分一些與南洲那三位洞天真人,莫非他們拿不出靈藥來麼,又何必非要便宜你小倉境?”
魏道姑不由怔住,好一會兒後,有些不知所措道:“那,那卻不是成了?”
張衍笑道:“若是各退一步,倒還有的商量。”
魏道姑著緊問道:“那不知該如何?”
張衍微微一笑,卻並不說透,而是安撫道:“此事不急,貧道雖有一念,但也需回去看過之後才能細言,魏道友可先在我山中住下,過幾日再議,”說著,回首關照景遊,“你帶魏道友去山中,擇一處上好洞府安頓。”
景遊走了上來,躬身作勢一引,道:“魏道長,請吧。”
魏道姑無奈,只得起身,一揖之後,隨景游下去了。
張衍方才所說那番話非是敷衍,而是確有想法。
當日地火天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