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光華流動的玉符,往下飄飄落來。
張衍接在手中,頓覺其中傳來一股沛然靈機,知是好物,便就收了起來,對上方一揖,“謝過掌門厚賜。”
秦掌門不再多說,輕輕一擺拂塵,離席而起,身後童子忙是跟上,幾步之後,身影便轉入後殿不見。
孟真人對張衍道:“你隨我來。”言罷,擺動大袖,就往殿外步去。
張衍起得身來,疾步跟上,須臾到了殿外,便見眼前白茫茫一片,一道滔天濁浪掀起,往龍淵大澤洩下,渾渾水波湧來,他只覺身軀一輕,就被其飄飄蕩蕩推了下去。
不知過了許久,他腳下一沉,目光左右一掃,見自家落在一處浮島之上,外間流水浩瀁,空寂曠遠,深澤廣潭,浮波滺滺,一眼不見盡頭。
正前方霧籠雲封,隱見一條石階蜿蜒而上,耳畔可聞若有若無的流瀑之聲,而孟真人卻是早已是不見了影蹤。
張衍心中一動,暗道:“此處莫非便是孟真人所居洞府,‘正德大崇浩元洞天’麼?”
他曾聞聽,這處洞府是孟真人以大法力開闢出來,用作修道之用,少有人能入得此間,門中弟子只是聽聞有這麼一處洞天福地在龍淵大澤深處,卻不知其具體方位在何處,未想今日能得窺真容。
沿著石階行向上去,不出百步,來到了一處刻劃經緯圖形的玉臺,見孟真人正坐於壇上,身前案几上擺著兩隻玉盤,看他上來,便言道:“這兩物皆是予你,一是你所需那定形符籙,二是三百餘面護靈符牌,你可分發與門下弟子,若是戰歿陣中,可護得元靈脫去,來日好轉生入道。”
張衍當初闖四象陣時也曾見過此物,也不客氣,一禮之後,上去將兩物都是收了。
孟真人道:“張衍,你行事向來沉穩,我也不來說多餘之話,只望你好好為宗門效力,此次歸來,日後大道可期,言盡於此,你去吧!”言罷,就把袖一揮。
張衍忽覺無邊靈機湧來,隨後眼前景物一晃,把身形定下後,卻發現已然是到得龍淵大澤之上,在半空中立了片刻,腳下一踏,駕動罡風,轉身往丹鼎院行去。
他遁行飛快,未及半刻,就到得那一駕魚舟之前,在外言道:“師兄可在?”
不過幾息,周崇舉便掀簾而出,驚喜道:“師弟,是你來了,來來來,快些進來坐了。”
把張衍招呼了進來,兩人便到了艙中坐下。
周崇舉笑道:“為兄原先想遣人喚師弟來此一回,既是今日到了,也不必費此手腳了。”
張衍訝道:“師兄有事找尋小弟?”
周崇舉擺手道:“非是什麼大事,只是聞得你要率眾與魔宗鬥陣,為兄也幫不了你什麼忙,此番特意為師弟煉了千餘瓶丹藥,可補益精氣、助長功行,你都拿去吧。”
他拿出一隻玉匣,推至張衍面前,又自袖中鄭而重之取出一瓶來,道:“這丹藥名為還神丹,因寶材難求,加之藥難成,數百年來,為兄只煉得七粒,哪怕肉身半損,只要元靈尚在,亦可在數個時辰內救了回來。”
張衍神情一動,把袖一拂,將之收入囊中,道:“小弟便不與師兄客氣了。”
實則在激烈交鋒之中,若是深受重創,那便是已是到了任人宰割的地步,便是服下此丹,能脫險的機會也是小之又小,不過若把用法改換一下,或許能收得奇效。
周崇舉知他如今身系重責,未有多留他,臨別前只是叮囑道:“師弟,此戰兇險,還在十八派鬥劍之上,你這身修為得來不易,若是見機不對,可退了回來。”
張衍正容道:“小弟心中有數。”
自丹鼎院內告辭出來,已是日頭近暮,一路駕回得山門,轉開陣門,入了洞府後,卻見案頭上又擺上了幾封飛書,上前拿過一翻,發現其中一封卻是自嶽重陽送來,言方再有半月,兩百座星樞飛宮便可布好禁制,到時會親自送上昭幽天池。
張衍微微一笑,有了此物,不但元嬰修士,連化丹弟子也可護持住了,且看嶽重陽的意思,似有投靠之意,這卻是一樁好事,他思忖一會兒,抬首問道:“景遊,田坤可曾回來了。”
景游回道:“半個時辰前,已與汪小娘子一同回來了。”
張衍吩咐道:“把他與雁依、子宏一併喚來,我有事交待。”
百息不到的工夫,劉雁依、田坤、魏子宏三人入得洞府,見了老師,就一起上來參禮。
張衍伸手在案上一抹,將三張護命神符擺了出來,言道:“今次鬥戰,非同小可,一個不慎,一身修為便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