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為了擾動一下季莊的佈置,一定是為了得到什麼。
可話雖如此,季莊仍是擺脫不了干係,誰叫其人當初言之鑿鑿,承言不會再有那一位存在的威脅呢?
他道:“既然尊駕言明當初由你來守禦天序,那麼也當對一應鬼祟伎倆有所提防才是,若是總有變故,那又如何使我輩信服?”
季莊道人打個稽首,道:“道友說得是,此後萬不會再有這等事情發生了。”
張衍道:“願是如此。”
言畢,他意念一轉,正身已然落回布須天,在清寰宮中落定。
他回想了一下方才情形,卻認為有一事值得注意。
就在他與季莊合力對抗那分神,最後力量尚還差得一線時,季莊卻並沒有請求他將手中那一朵蓮瓣祭出。
這著實值得玩味。
他一直在想,若是方才自己未曾及時拿出此物,季莊又會如何選擇?是另行動用什麼手段,還是乾脆以其手中那朵寶蓮直接引動這枚蓮瓣之力?要是後者,證明這蓮瓣便是離了寶蓮,其人也能夠加以駕馭。要是他方才坐視不動,或許就能將此試探出來了。
不過最後他仍是選擇直接激發那花瓣之力,因為他覺得如此做對自己更為有利。
而現下想來,卻是覺得十分值得。
他自入二重境後,功行雖是一直在向前邁進,可始終停滯在二重境中。
這一方面是他功行還在積蓄之中,另一方面是因為不曾見得三重境修士,也就無法窺見上境之能為,而造化寶蓮能為大德所持,本身就是與之同一層次的物事。
所以觀此物之對撞,就等若見得這等層次的鬥戰,本就有莫大好處,更別說親自參與進去了,要只是單純在神意之中轉運,雖是蔽絕了某些暗手,可也就無法感受到這些了。
而這個其實不過只是意外收穫,此次真正所得,乃是兩朵造化寶蓮的碰撞,使得天理規序撼動,讓他看到了諸多玄妙道理。
這些妙理很多都是雜亂無章的,甚至還有一些造化之精破散的場景,不過他能感覺到,就在這裡面,有一個極為重要的線索就隱藏在這些破亂紛雜無序的畫面之中。
於是他稍加整理了一下,雖並沒有全部整理了出來,但也是有所收穫。
他發現其中有一物存在,其無名無相,不可觸及,不過既然感覺到,就說明能為自家所認知,若能將之找了出來,並全數領會理解,那無疑可獲得極大好處。
眼下不能觸及全部,那很可能是因為所得之物已然超脫了他自身層次,可又因為某種原因卻又為他見,這裡原因可以暫且不論,只需先尋個辦法讓自己能夠設法辨明。
他略作思索,已是有了一個主意。
片刻之後,一個道人身影慢慢在面前凝聚出來。
這是心識映像,可以說是他自己,也可以說是自己功行法力的具現。
因為那物既然可以為他所見,那麼與他必然是有某種牽連的,既然無法直取,那麼不妨繞行。以另一個自己,或者說是讓法力功行來直接接納此物,那就無需再經過他感應乃至領會一關。
而他本身可以試著觀想這個自己,這就與解化未見未知一般,你在望見的此物的路途之上,卻又並沒有能完全看到,等到能夠清晰得見之時,自然也就理解了這裡一切。
只是他心中總是覺得,這些東西像是有人刻意傳遞出來的,且從表面上看來,就像是留給自己的,因為早在之前就有了清晰感應,這指向委實太過明確了。
但也有可能,此是留給那已然在邁去三重境途中的煉神修士的。
現在虛寂之中,恐怕也就唯有他一個未曾被造化寶蓮所阻的二重境修士,這才出現如此情況。
可不管如何,這是一件好事。原本大德遠去,上進之路不知何處去尋,現在經由這一場變故,卻無疑是開啟了一個缺口,使他能夠窺見到一線門徑了。
季莊道人回去之後,感應了一下,見鏡湖之中所有人都安然不動,眼神頓時有些不善,他也能想到,今次之事,一定與鏡湖之人有關係。
而最有可能的就是曜漢老祖,不過在一番長思之後,也不知出於什麼考量,他卻是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甚至沒有對此事做出任何交代。
鏡湖另一處,曜漢、羽丘、玉漏正三人圍坐在一處。
曜漢老祖神色如常,羽丘、玉漏卻是看得出來有幾分嚴肅,做好了被髮難的準備,然而等了許久下來,卻是遲遲不見任何動靜。季莊道人也不像是要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