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縻哈哈一聲大笑,用力一揮袖,道:“確有此念!我若成就,對手自然少一個是一個,道友也自不例外,可那是往後考慮之事,在未曾成就之前,我與道友不是敵人。”
張衍對此不置可否。
季莊、曜漢難道不想來阻止他麼?自然是想的,只不過是做不到而已。
就算兩人放下成見,聯手來攻,也一樣打不破布須天,更何況現在這兩人彼此牽制,要能聯手早便這麼做了,也不會等到現在,反而原縻來歷不明,更易受得兩人威脅,不然其也不用這般急著上門來找盟友了。
他此刻只想著自家修行,沒有心思去理會其人,於是淡聲言道:“尊駕儘可放心,我不會與曜漢、季莊二人來圍攻於你。”
這句話顯然就是變相拒絕了,原縻目光一厲,可只一瞬間,卻又恢復了原來笑嘻嘻的模樣,他道:“看來道友不願與我聯手,罷了,強求無益,強求無益,那這便告辭了。”他衝張衍拱了拱手,身影一虛,便就離去了。
張衍則是意識一轉,回得正身之上。
他眸光幽深,原縻來歷果然不簡單,其口中隱隱透露出來的東西,並不是一個方至二重境的煉神所能知曉的,背後肯定有更為上層的力量在推動。
透過此人言語,他倒是更加確認了一點,煉神修士進入三重境後,同輩俱對手,這與原來法力交融,彼此皆得大道感悟的情形恐怕是截然不同的。
不過這裡應該還有共存餘地,可能是誰都無法真正奈何對手,所以互相妥協,不然的話,那些大德早就應該相互攻殺,直至諸有不存了。
現在他功行還沒到這一步,倒也無需多想,於是把心神一收,又是入至定中,繼續一點點撬動布須天偉力,使之儘快能為自己所用。
第一百五十章 法由我用自神通
樞青等人渡過界門,首先到得的地方乃是東荒地陸,現如今這裡道法最為繁雜,不但存在著山海界各派立造的道法,還有其他界天的道法傳播到此。
眾人在此遊歷了六載,見識了諸多神通法門,大大開闊了眼界,只是同時心境也是發生了變化。
一些弟子覺得,演教道法固然修行起來沒有什麼門檻,也不需要任何外物,可是同樣也沒有什麼了得手段,特別是見識到了同輩與異類之間的鬥戰後,更是覺得這門道法比之其他法門太過弱勢。
這裡最得他們看中的便是“外丹之術”,能採集妖物異類血脈為己用,於是紛紛向樞青提出,不必再去找尋演教正法了,不如就將其餘學到的道法帶回宗門。
樞青聞聽後,卻是預設了此事。
其實他也明白,這裡不僅僅是演教道法缺少神通道術的問題,而是他們一行人的功行已是長久沒有長進了。
他們修煉到此般地步,都是遇上了心境障礙,就算找到了正法,不解決此事,恐怕也沒有辦法往上走,現在既有這麼多道法擺在面前,那又何必在一條路上走到死呢。
都梁宗弟子得了樞青允許,紛紛開始學習其他法門,原來道法雖不至於棄之不用,可是卻時常出言貶低,以證明自身所為之正確。
這等做法使得不少同行的演教弟子感到十分氣憤,立刻有人報給唐由知曉。
唐由很是無所謂道:“彼輩是都梁宗之人,又非是演教弟子,要改功法就由得他們去,和我有何相干?若是看不慣其等所為,日後與他們劃清界限就是。”
有弟子小聲言道:“師兄,那些都梁宗之人學了那些道法後,確實多了不少鬥戰手段,若是我等也……”
唐由哼了一聲,不屑道:“我演教道法不憑外物,不用靈機,試問我等後來所見道法之中,又有哪一家可以做到?非他們不願,而是不能罷了。且我等一路走來,可曾在他處見過這些繁複道法?”
眾人都是搖頭。
唐由道:“這便是了。”他把頭微仰,語聲之中略帶幾分傲然,“而我演教教祖卻能傳道於諸天萬界,足可見教祖神通威能,都梁宗之人拋棄大道不走,卻去尋訪小道,這不過是一些鼠目寸光之輩,我卻羞於與之為伍。”
有弟子道:“那我等下來如何為之?”
唐由理所當然道:“自是與其等分道而行,他們去尋他們的小道,我等去尋我等的大道。”
高晟圖曾經對一些弟子說過,自己乃是自山海界海勝國而來,那裡就有一塊最早墜至山海界的傳法石碑。
所以幾日之後,唐由便與樞青等人分道揚鑣,自己帶著演教同門往南方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