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晟圖一行人不好招惹,且又見其等藏匿深山不出,所以再也未曾前來進犯。
高晟圖卻是知道,自己這邊與此輩終究是要做過一場的,因為自己一旦立教,那麼就一定會向外擴張,不僅僅是與羅教,甚至與外界諸道都是生出矛盾來,甚至因此引發鬥戰。
可他仍是執意這般做,因為他已是察覺到了,爭鬥同樣也是領悟道法一部分,而以往他之所為,只是一人之道,一旦走上這條道,那麼就是萬人之道,萬萬人之道,乃至天下眾生之道了。不過這不是非要與人打生打死,所謂“和則共存,不和則爭”,若把所有人視為敵手,那卻是自取滅亡。
晃眼之間,三十載過去。
原本荒山已是大變模樣,峰脊之上,遍佈殿宇樓臺,而山底之下,更是開闢出了一座座深廣地宮,而正殿之上,則是立起了一塊丈許高的牌位,卻是與那傳法石碑有幾分相似,上面不書名號,底下更無陪襯。
高晟圖帶著高果站在階下,經過這三十年準備,他門下如今坐擁數千弟子,自感時機成熟,已是可以開得教門,抬出演教名號,而下來首先要做的,就是覆滅羅教,將這一片天地化為演教之道場。
高晟圖走上前去,對著那牌位一拜,心中默唸幾句道:“教祖在上,弟子高晟圖今立演教,不存私心妄念,只願演天變地,天下道同。”
本來他沒有多想什麼,然後一拜下去,忽然之間,卻是感到冥冥之中有一道目光看了過來,同一時刻,整個天穹忽然黯淡下來,教祖牌位之上有靈光騰霄,光耀天宇,閃動十來呼吸之後,方才消去。
高晟圖怔怔看著。
高果聲音發顫道:“老師,方才這是……”
高晟圖深吸了一口氣,道:“此當是教祖有所回應了。”他看著上方牌位,道:“為師曾一度以為,要到教祖面前問一問道法根本為何,需得經歷萬難千阻,諸般磨礪,其實我卻是錯了,其實道法就在身旁,又何必遠問?”
高果一聽,卻是激動萬分,方才異象起來時,日月皆隱,天地為之失色,可想而知,自家教祖這是何等大神通?
高晟圖回過身來,沉聲道:“教祖既是回應,那覆滅羅教,就在今日,高果,下去傳令,召集教眾,隨我攻伐羅教總壇。”
布須天清寰宮中,張衍將這一幕看在眼中,方才他並未刻意施法,只是流散在外的氣機得那道傳弟子膜拜,是故自發回應。
底下有道傳弟子決意開闢教門一事,他對此早有料算,這百年之中,正是他道法興盛之時,所以這是必然會出現的,而高晟圖卻是最先做得此事之人。
只是此等舉動有利有弊,壞處是演教一立,許多宗派很難再將這門新法視作承傳手段,必定會另尋他法替代。
不過似如溟滄、少清這等大宗,本就是自行開闢新法,從來不曾接納外來之法,而小門散宗則別無選擇,多數是哪個道法更為合用則用哪個,而他這門道法不需任何外物,哪怕是無有靈機亦可修持,這一點卻是少有道法可比,所以影響會有一些,但不會那麼大。
而隨演教立成,好處也是隨之而來。他能看到不少異力由此斷絕,這是因為他所立道法氣數已成,受他排斥之偉力註定無法再入世間,且一切過去未來之中都是無了存身之地,這等結果此刻卻是直接映現了出來。
只是這裡仍有絲絲縷縷異力牽扯在人心思欲之上,這是因為舉凡煉神大能,只要有一位生靈心中仍知其存在,哪怕只是傳言,那其偉力便不會真正滅去,通常唯有使得這些生靈踏上道途,心中有了對大道之認知,最好是信奉另一位煉神太上,方才能逐漸擺脫這些。
張衍現在所做之事正是如此,不過他在不動用自身偉力的時候,也不可能將所有人都送入道途之中,好在這些異力終究只是少數,他只要持續下去,就可叫其越來越是弱小,而隨著對布須天參悟的逐漸深入,如是一切順利,那麼最終不難將之全數化消。
第一百四十四章 皆是神上落世棋
張衍持坐轉動法力,緩緩消磨著那些殘餘下來的異力,每消磨些許,他便覺得自身道念通透了幾分。
下界之中,高晟圖教門一立,彷彿冥冥之中有心念相引一般,諸多界天內陸續有修持此道的修道人供奉起了教祖牌位。
這般一來,更是使得異力被逐出越來越多,而在張衍眼中,布須天中以往看來只是十分模糊的東西,現在卻是逐漸變得清晰起來。
這無疑表明,直到眼下為止,他的做法可謂十分正確的。
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