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晟圖其實本來也有這個念頭,只是太過容易得到的東西是不會讓人太過看重的,畢竟都梁宗與那些凡世之中沒有修道門路的人不同,就算沒有此法,也還是可以勉力維持,於是故作遲疑難決,在付孟單幾番懇切相請之下才裝作勉強勉強的答應下來。
宴席過後,付孟單似生怕他反悔,當場與他立契定約,不過第二日,就送了過來百餘人跟隨他修行。
高晟圖也沒有多說什麼,毫不保留的將自己所知道法傳授下去。
其實這些弟子因是都梁宗門下,就算修成道法,也不可能算作是他弟子。可他卻不在乎這些,甚至他希望這其中出得幾個道法資質高絕之人,這般就可有更多人與他做道法交流了。
而他所授法門很快被人整理成一捆竹簡,送到了一名白衣修士手中,此人名喚關乘,是都梁宗境界最高的兩人之一,有破開虛空,渡去天外之能,故門中之人皆以大法主為敬稱。
他將這竹簡翻看過一遍後,對著等候在下方的門中使者,道:“這門道法十分高深,憑我難以看透,立造之人的法力當遠在我之上。”
那使者心中一緊,道:“那……以大法主之見,我等是否還要找尋那山海界下落?”
他們都梁宗曾滅過不少勢力,三大仙國就是其中之一,以己度人,要是對方實力高過他們,是否會對他們下手?
關乘道:“為何不找?你等不用擔心太多,我等四處攻襲那些天外宗門,為得只是求道而已,若非傳聞此方天地之中有上古大能留下的傳承,我等又何須來攻打他們?反而我等若能進入那位高道友口中所言的內天地,就算真是臣服彼輩,只要保全了宗門延續,道傳不絕,卻也是值得。”
使者看了一眼那竹簡,猶豫了一下,才道:“可是大法主,若是我後輩弟子人人皆習此門道法,那我都梁宗豈不是再無本傳之法了麼?”
關乘搖頭道:“道法不外渡去大道的階梯罷了,若有上乘道法擺你面前,言明可直指大道,你會放在一邊不去修習麼?”
使者頓時無言以對。
關乘一揮袖,肅容道:“眼下我等已是不可能再去考慮太過久遠之事了,若有道法渡我,則該當從之,逆勢而為,固守規矩,卻是取死之道。”
高晟圖在此傳授法門,他事先卻沒想到,自己在此一待竟然就是五十載。
五十年下來,都梁宗中後一輩幾乎都是得了他的傳法,特別有一個名喚樞青的,資質前所未見,短短數十年修行,功行竟已是追平了他,並幾次三番向他求教後續法門。
高晟圖卻是告知他道:“我與你早是說過,我所知曉的已都是告知你了,下來就該由你自家去悟了。”
樞青卻道:“可是高師,弟子總是覺得缺少了什麼?”
高晟圖道:“我思量下來,這裡或許是你未曾親見那法碑的緣故。”
樞青也是聽說過天降石碑一事,不禁問道:“這裡有何不同?”
高晟圖道:“我曾與你等說過,我最早所修習的法門,乃是從一座法碑之上觀來,只是唯有緣者方可觀得,而你們所學,乃是經我之口轉述,或許這碑上還有什麼,我雖見得,但卻無法說出,故你才覺得有所缺失。”
樞青問道:“那這石碑莫非也唯有山海界才能尋到?”
高晟圖道:“據我所知,此石碑不止一座,並流散在諸天萬界之中,只是非有緣人難以尋到。”
樞青失望道:“如此,弟子卻是無緣一見了麼?”
高晟圖笑道:“這卻……”
他這句話還未曾說完,忽然天空一黯,他不由得抬頭看去,就見一道道靈光天火撕開天穹,直直往大地之上落來,神情不由一震,站起身來看著上方,感覺這一幕卻是有些似曾相識,心中不由升起一個自己也有些不敢相信的念頭來。
原縻自僥倖逃脫之後,本來已是準備收斂氣機,再度沉睡,可是季莊偉力反覆掃蕩諸世,卻是露出一副決不罷手的架勢,他卻是不敢這般做了,只能片刻不停的遊走在法力波盪薄弱之地,並在現世之中來回遁走。
只是當他在朝某一個現世轉挪時,無意之中卻是撞上了一股奇異的法力,難說是他自己無意間撞了上去的,還是那法力本就在那裡等著他。
而他法力與之一碰,相互交融之下,就有無數道理被他所知,沒有來由的就知曉瞭如何過去解真關的法門,並且還有一處有可能存在造化殘片的地界。
他心中非但不覺歡喜,反而一陣悚然。
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