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他所料一般,這次訊息的確是外間那些同道傳來,其等讓他看準時機,先在山海界內部動手,儘量攪亂此界,好方便他們侵入進來,而具體發動時機,則讓他自家把握。
只是看了下來,這裡面卻有一個訊息讓他眉頭大皺。
因為上次推算發現此事多了些許變數,所以下來又接連推算了數次,可所得結果仍是相同,但眾人卻不能再等下去了,因為此事變化顯示,越是往後拖延,局勢變數也就越多,唯有趁早動手,才有可能成功。
所以這推算結果其實並沒有能解決問題,只是眾人不想拖延下去,從而冒更多風險。
這卻讓他頗不滿意,因為這分明就是讓他成為那承擔風險之人。
需知他現在落在山海界內,所要承擔的壓力自然也是最大,縱然他認為自己實力凌駕于山海諸派修士之上,可畢竟是山海各派佔據地利,便是法力修為不及他,卻也能利用各種禁陣及法寶相助,或許一個不小心,他就可能就會敗亡在此。
要知他與那些“同道”不過是利益結合,要是這裡一旦行事不利,那些人說不定會捨棄他,雖是可能性較小,可他身在敵陣之中,不得不先為自己考慮。
深思之後,神意一轉,便與方羅勾連上了。
方羅問道:“道友現在喚我,可是天外有訊息了?”
連季山道:“不錯,諸位道友已是傳話於我,要我擇機發動,道友以為何時穩妥?”
方羅想了一想,道:“少清弟子雖已露面,但只一人而已,那溟滄派門下更是未有現身,若我立刻動手,卻是稍顯匆忙了,當要再等上一等。”
在明確知曉眾人決定動手時,他反倒不急了。且也如他所言,溟滄派弟子一直未曾露面,這才是山海界中根底最深,英銳弟子最多的門派,要是此回對此派沒能造成任何打擊,那此行就不完滿。
連季山道:“連某亦是如此思量,不過我可繼續派遣弟子下場,逼迫其門下弟子出來與我交手。”
再與方羅說了幾句話後,他就自神意之中退出,意識重又回到場中。
方才連信當場被斬,負責看顧這一戰的執事道人上來解釋,說是由於嶽雪顏出劍太快,所以自己不及阻攔,不過到底是來不及救,還是故意不救,這便難以說清了。
連季山自不會把區區一個化丹弟子放在心上,考慮了一下,道:“旻逢,安戈。”
“弟子在。”
隨聲音響起,兩名模樣精悍的弟子站了出來。
連季山道:“你們下場,若是再碰上那少清弟子,可以設法避開。”
那兩名躬身應命,腳下丹煞一湧,已是裹著身軀去往場中了。
鼓柱小天,石環之內,天地人三位之上,上次三道身影再次坐在了那裡。
地位之上那人道:“訊息已是送出,等連道友動起手來,我輩便可視情形而定。”
人位之上那人嘆道:“只如此做,萬一有事,卻是有些對不起連道友。”
按照他們原來打算,是要連季山在內部先行發動,待吸引了山海界各派注意力之後,他們同時在外圍進行突破。
可由於推算之中那個多出來的變數,他們為怕出現什麼意外,只能放棄這個想法,決定先讓連季山一試,要是其人行事順利,那自是不用猶豫,可要是由此發現有什麼東西超出他們應付範圍,那便可另做佈置。
天位之上那人開口道:“連季山私心甚重,與我並非一條心,他也未必會照我等言語行事,不過沒有關係,山海界修士已是發現了些許端倪,我等可再放些訊息出去,這般就可逼他動手,他要能逃了出來那是最好,逃不出來那隻能怪自家運氣不好了。”
天嶽內圈殿閣之內,魏子宏負手站在那裡,一瞬不瞬看著各方氣機變化。
他這些天一直在留意這些餘寰修士的動作,或許界外還有更多上境修士盯著山海界,不過這些自有諸派上層去操心,他只需管好界內之事,並儘量使之不在自己手中出得紕漏。
此時殿中陣門一開,審峒自裡步出,並對他打一個稽首。
魏子宏回身過來,問道:“審道友,如何了?”
審峒道:“從那江名堂報上來的訊息看,他夢中記憶損折最為嚴重所在,無不是挨近餘寰修士的地界,而檢視下來,此輩多是出自連季山與另外幾名天外修士的門下。”
魏子宏點頭道:“此與我等推斷大致相同。”他不由感嘆,“天機變數果然玄異莫測,同輩之間難見過去未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