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關並沒有對她造成多少阻礙,只是覺得這扇門戶輕輕鬆鬆便就推開了。
可不等體驗良久,那神意再度催促她繼續前行。
但是三重境乃是斬去過去未來之身,乃是最為困難的一關,憑藉她此刻修為底蘊,是不足以跨了過去的,她也未曾去如此做,過有一會兒,便任由那股力量把自己拖拽回去。
瞬息之間,她發現自己重又進入了凡蛻一重境中,只是這已在料中,不禁唇角微露笑意,只要維持住這一關,那麼就有了進退餘地,不至於一次被打落凡塵了。
田坤所去之地,乃是大鱒之頸。
他循著那一線感應,往裡沉浸而去。
按照張衍事先所交代,假若一切順利,那麼轉瞬即可到得那處,不過接下來可能會遇到一些麻煩;還有一種情可能,就是始終去不到那裡,在半路上卻遇到了意外。
現在他便遇到了後一種情況。
他發現自己反覆在一個虛虛蕩蕩的地界之中來回走動,卻怎麼也無法到達真正該去之地。
他並無法確定這裡是否有過去未來,自己到底走了多少長遠。
他猶是記得張衍說過,唯有等到所有弟子達到目的地後,方會開始動作,而之前所遇到的壓力,則唯有自己去承擔。
可問題是現在他不單單是一個人,更肩負著同門性命,若是長久不能去到渾天之內,那很可能會拖累同門,或許還會導致自家老師謀劃不成。
所幸他十分沉得住氣,在突破凡蛻時,哪怕將將到了壽盡,也沒有半點冒進,所以這個時候仍沒有任何急躁,心裡在暗暗思考,究竟怎樣才能從這裡脫身,並尋到那真正去處。
他自家老師乃是太上道祖,絕不會錯算玄機,自己既然能被派來此處,那麼一定是有辦法破解這一關的,只是眼下沒有找對正路。
他至今為止,自己是循著那氣機而去的,可若是換個方向,往回退走呢?
當下試了一試,發現並無法做到,顯然是不能用簡單的進退之法來破解的,不過他也沒指望於此,只是嘗試了一下。
那麼是否是自己已然到了這處渾天之內,只是自身感應出了差錯呢?
他用張衍所賜法訣細細辨別了一下,發現也不是如此,自己的確還未到得那處所在。
在接二連三否定了一個個想法後,他認為既然在外找不到辦法,那麼不妨自內而求,於是他又把思路轉到了自身上來。
進入凡蛻之後,要說與以往最大不同,那就是神意之用。
這神意之中無論轉過多少時候,對於外間而言都是一瞬,那麼他大可以設法從中推算出一條正確道路來。
只如此做需要耗費自身本元,好在來時他就攜有不少紫清大藥,再則他方才破境,可謂氣意勃發,正處上升勢頭之中,不虞有缺。
隨他持續推算,元氣一絲一縷減少,只是他卻沒有在意,對此仍是堅定不移。
不知過去多久之後,他身上大藥已然用盡,身上元氣也是漸盡,可儘管到了此刻,他也沒有任何遲疑停頓,好像認準一條路之後,便一定要走到底,不見結果誓不回頭。
就在那最後關頭,神意之中轟然一震,周圍莫名地界轟然破碎,他發現自己已是站在了一處界天之中,且身上元氣法力盡復不說,還隱隱拔高了一層。
他不由心神一定,此番經歷,已是印證他方才心中所想,這間生即是死,死即是生,當然,若無有那純粹唯一之信念,稍有猶疑,卻是過不得此關的,現在既已渡去,那當是無事了,所剩下的,就在此耐心靜候最後結果了。
姜崢在張衍離去後,就一直坐在那裡。然而忽然間,他感覺一絲不對,抬眼一看,卻是發現面前站著一人,其與自己一般無二,且古怪的是,感應之中,其人就是自己,若說是他照影也不為過。
那人走了過來,到了他面前,道:“你不必疑慮,正如你所見,我便是你,你便是我,這裡乃是大鱒之腹,有運化諸有之能,故是才顯出這些來。”
姜崢不為所動,道:“這又與我何干?”
那人道:“可若我告訴你,實則那個才是你,這裡已經不是你了呢?”
姜崢轉首看去,卻見又是一個自己坐在那裡,心中微微一凜。
而就在他這一顧之間,卻見四面八方,不知出現了多少與他一模一樣的人出來,都是在盤膝坐在那裡,而每一個似都是真實存在的。
此情此景,卻是令人為之悚然。
那人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