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俞劍平打量此人,拱手答道:“就是敝人姓俞,足下貴姓?武莊主究竟何時可以賜見?”
那人答道:“原來是俞鏢頭,久仰久仰!在下姓賀。俞鏢頭乃是江南第一流有名武師,今天光臨荒莊,真是幸會,只可惜敝東出去了。哦,怎麼還有別位武林名士,越發地不敢當了。那麼辦,我替敝東暫且擋駕,你老先請回。敝東昨天看朋友去了,原說今天回來。回頭我就派人請他去,我一定把諸位這番賞光盛意,告知敝東,敝東一定要答拜的。”滔滔不絕,堅詞擋駕,卻又力保今天回拜。這人又索過名帖,點名問訊眾人。
姜羽衝發話道:“我們這幾個人已經具名在帖上了,請無須乎逐個動問。請你轉告貴東,我們先回去,過午再來,倒不勞他答拜。”
胡孟剛大聲說道:“我們遠道而來,定要見一見!”
俞、姜退下臺階,管事人還說客氣話。眾人早已走出來,出巷上馬,徑回藥王廟;卻有程嶽、魏廉留在巷外把著。這一次拜訪,武勝文竟拒而不見。
馬氏雙雄問道:“這是怎的?”姜羽衝道:“他們許是驟聞俞大哥親到,有點驚疑,也許怕我們報官捉他。”童冠英道:“對!他們鬧得太不像話,可是避不見面,行麼?”
俞劍平也覺這一次拒不見面,出乎意外。胡孟剛更是有氣,拍案發狠道:“不行,這不行!我看他一定不跟我們見面了,我們得跟他動真的!”
正說處,外面有腳步聲。跟著聽見一個響亮的喉嚨叫道:“俞鏢頭在這院住麼?”戴永清忙迎出來道:“你是哪位,要找誰?”
俞劍平、童冠英探頭望見,道:“哦,原來是武莊主家的管事賀先生。”還同著一個黑臉漢子、一個瘦子,共是三人;前面由藥王廟的火居道人引路,從大殿轉向禪房來。
俞劍平等迎出禪房。這賀管事三人遠遠的作揖道:“俞鏢頭、胡鏢頭,沒有累著啊!”讓進屋來,未容遜座,便遞上武勝文的一紙名帖,手中還捏著一大把紅柬,道:“俞鏢頭、胡鏢頭、郝鏢頭、白鏢頭,諸位請了!剛才諸位走後,在下立刻打發人給敝東送信。敝東一聽,後悔得了不得。敝東乃是鄉下人,素日最好交朋友,諸位都是武林名人,貴客遠臨,敝東很覺榮耀,恨不得和諸位立刻見面。無奈敝東今天出門實在有事羈身,不能恭迎;所以忙著打發我來安駕。敝東一準過午回宅,申牌時候設個小酌,恭請諸位賞光,到敝宅聚聚。敝東理應回拜,不能親來;因恐諸位怪罪,所以順便教小弟轉達一聲。鄉下地方沒有可吃的東西,只不過是一杯水酒……”
他環顧眾人道:“屆時務請諸位英雄賞臉,通通全去。敝東本打算教聽差長福來請,又怕他笨嘴笨舌;末後還是由小弟來了,真是簡慢得了不得,諸位千萬原諒。哦,我還忘了一句話,敝東自慚卑微,不足以待高賢;另外還邀了幾位陪客,也都是武林同道,是諸位很願意見面的。”說到這裡一頓,眼盯看眾人。眾人俱都聳然一動,互相顧盼。胡孟剛失聲道:“哦,還有陪客,是我們願見的?”姜羽衝忙拿眼光暗攔他,大聲說道:“貴東也太客氣了。怎麼還有別位武林朋友,都是誰呢?”
賀管事道:“談不到客氣,敝東還覺得抱歉呢。”把下半句問話,竟拋去不答。
姜羽衝不肯放鬆,又緊追一句道:“陪客都是哪幾位?說出來我也許認識。”
賀管家笑道:“敝東交遊很廣,我也說不上來。”說著把紅帖散給眾人道:“俞、胡、姜諸位鏢頭,還有白彥倫白爺、郝穎先郝爺,都到敝宅去過,我是認得的。這位是青松道人,這位是無明方丈。這是請帖,請你哂收……還有別位,恕我眼拙認不清。哪一位是童冠英童老英雄?哪一位是殷懷亮殷老英雄?……”他的意思要把帖遞到每人手內,就此認清面目。
沒影兒魏廉搶過來,把帖接到手內道:“你交給我吧,請坐下吃茶。”
鏢行群雄想不到,子母神梭武勝文會來這一手,竟挑明簾,發請帖,邀請赴宴。胡孟剛瞪著眼,看看俞劍平,看看姜羽衝,不曉得敵人之宴,應否踐約?別位鏢客也很納悶,剛才登門拒見,現時設宴相邀,猜不透武勝文弄何把戲。(哪知人家起初乃是留出空來,集眾一議;現下設宴相召,又是謀定而行。)(葉批:還是不說破的好!)
當此時,鏢客都看著俞劍平和姜羽衝,這一番或赴宴,或謝絕,要言下立決;當著人沒有商量餘地。俞劍平說道:“賀先生,謝你費心!不知申牌時候,貴東能到麼?”
賀管事道:“敝東乃是主人,一定要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