脈長,到了這時,也有些手腳遲鈍,微微汗喘有聲了。使七節鞭的這個賊,正是剛才在鬼門關退回的人。他連換了三四招,即知來者是俞劍平,心中未免有點怯敵;卻又潛思乘勞求勝,當真把俞劍平打敗,何等露臉?他就提防著金錢鏢,一面打,一面招呼放箭。
俞劍平連發四劍,未能逼退敵人。暗運內功,提起一口氣,一聲不響,容得敵人七節鞭打出來,閃開了;便陡然將劍招一變,喝道:“呔!”施展開“進步連環三劍”,青鋒一轉,一個“盤肘刺扎”,向敵人前胸急點過去。
敵人一握七節鞭尾,“橫架金梁”,往劍鋒猛崩。俞劍平身形一展,利劍輕掃,立刻變招為“抽撤連環”,青鋼劍迴環作勢。敵人的七節鞭崩空,突然一退,唰地一個“翻身盤打”,利用房頂陡峻的地形照俞劍平下盤掃來,喝一聲:“哪裡躲?”
俞鏢頭微微冷笑:“你若不貪,還可以多耗一會。”頓時,“倒踩七星步”,往後撤退,故意地一滑步,似要往下溜;卻又一擰身,旋身半轉,做了一個拿樁立穩的樣式,把右半邊身子掩住。
賊人大喜,“譁朗朗”將七節鞭一掄,才待墊步趕招,再抽過一鞭去。哪料到十二金錢俞劍平陡然一伏腰,似讓招;又一旋身,似發劍,青鋼劍閃閃吐寒光,“游龍探爪”,竟下擊敵人的腰胯,左手潛捻起一枚錢鏢。那賊人吃了一驚,急待收鞭搪劍。俞三勝劍隨身轉,鏢隨劍發,“錚”地一聲響,舌綻春雷,道:“倒!”賊人顧得了劍,顧不了鏢;鏢沒打著要穴,劍卻劃破了大腿。“哎喲”一聲,“蟒蛇翻身”,“颼”地躥下房去。腿一軟,“咕咚”跪在地上,“譁朗”一聲,七節鞭也摔落在地上。
地上有兩個同伴,見危驚叫,頓時飛奔過來。一個揚手發鏢,照俞劍平瞎打了一下;另一個便沒命的橫刀護身,挺臂拖人,把同伴救起來。眾人齊發唿哨,沒命地奔入夾道,鑽房窟窿走了。
賊人鬧了個手忙腳亂,唯恐十二金錢窮追不捨;殊不知俞三勝此時哪有心情追此小賊?他忙向房頂破洞口,大聲呼道:“夏二哥,賊人跑了,你從這上面竄出來。”! !當此時,弩弓已破,賊黨鬨然四散。那當門雙矛正在舞弄欲退,唰地一聲,忽被夏建侯奪住一根;夏靖侯趁機竄出來,掄劍照賊便剁。
那賊人喊一聲,抽身要退,已來不及。立刻一錯步,突然松把,棄矛拔刀,先將負傷的夏靖侯擋住。夏建侯就勢發招,掄矛便打,賊人揮刀還架。
松江二夏如猛虎出柙,銳不可當,立刻雙劍並進,追鬥仇賊。餘賊忙回身幫打。那鐵牌手胡孟剛和梁孚生齊仗手中兵刃,邀截落後的餘黨;跟一支長矛、兩把短刀,交鬥起來。
賊人逃路被截,抽身不易,反被鏢客四面包圍。只鬥得三五回合,忽然南面空房後,閃出一道黃光。十二金錢俞劍平在西草房上瞥見,急呼道:“留神暗箭!”松江二夏、胡梁二友,略略地一閃躲,空房中“唰”地發出一排箭。同時竄出兩個人,搶步掄刀,猛攻胡、梁。胡、梁回身招架。賊黨一聲吶喊,往斜刺裡一湊,倏然退回去。
這一排箭並非是攻敵的,乃是援救自己落後同伴的。藉此一阻,賊人分撲南面空房的門窗,一個個鑽進去。那個使長矛的賊被胡、梁橫截緊綴,來不及進空房鑽窟窿了,他就一打旋,斜趨東南角的短牆。
胡孟剛掄鐵牌便砸,直取賊人的後脊。賊人伏身蛇竄,已到牆根,竟將長矛一拄,“颼”地躍上牆頭,又一拄矛,跳到鄰院。聽得他連聲狂笑,人蹤拖著殘笑,已然逃得沒影。
鐵牌手胡孟剛和梁孚生拔身越牆,就要窮追。房頂上十二金錢俞劍平挺劍直指院內,急叫道:“胡二弟慢追,快看看夏二爺,他受傷了。”胡孟剛猛然省悟,飄身下來。! !明知逃賊應當緊綴,鏢銀應當快搜;卻是松江三傑久負英名,為助己受傷,焉能棄置?俞、胡二人先後湊過來,慰勞、看傷。
夏靖侯忍痛笑道:“我的傷還不要緊。教弩箭穿一下,只是血沒止住。”夏建侯卻很著急,拉著俞劍平道:“俞大哥,你有鐵扇散沒有?”俞劍平、胡孟剛忙答道:“有有有,我們都帶著呢。”
此時天色將近黎明,大地朦朦朧朧,但是驗傷裹傷,仍還看不清楚。俞劍平掏出藥來,道:“你們哪位帶著火摺子?”胡孟剛連忙抽出火摺子,把它晃亮了。俞劍平輕輕來解紮裹傷的布條;還沒全解開,已吃了一驚,箭創深入左胯寸許,扎綁很緊,血已透出布外,染紅了一大片。布條慢慢一揭,鮮血突突地外冒,夏靖侯的臉都白了。
夏建侯搓手旁觀,一看傷重,毛髮直豎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