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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部分

縣;姜羽衝親陪俞、胡二人徑奔高良澗、李家集。這樣分派,總算面面顧到了。

一路上,姜羽衝細問喬茂。喬茂才將他們數日來訪鏢的經過,重說了一遍。

原來九股煙喬茂和沒影兒魏廉、紫旋風閔成梁、鐵矛周季龍四人,分做兩撥,改裝私訪,當天走了一站。次日走到過午時候,遠遠望見一個小村落。沒影兒魏廉向喬茂問道:“喂,我說當家子,這一早走出三四十里地,越走越荒涼,總沒碰見大鎮甸。離著高良澗還有多麼遠?這是什麼地方?”

九股煙喬茂本與眾人約好,千萬別管他叫喬師傅、喬二哥;只管叫他趙二哥。魏廉便開玩笑的說:“我也姓趙,我管你叫當家子。”就這麼當家子長、當家子短,整整叫了一路;說是叫順了口,省得到地方,叫錯了。

當下喬茂把前後地勢看了一轉,四顧無人,這才說道:“我從高良澗逃出來,是奔東北走的。咱們現在是往西走,這裡的路我沒走過,我也不知道距離高良澗還有多遠。問問梁大哥吧。”梁大哥就是閔成梁,他已走在前邊,魏廉趕上去問。閔成梁止步回頭道:“我從前在李家集住過幾天,高良澗一帶也走過;不過那時我是從盱眙奔淮安辦事,走的是正路,這裡的地理也不很熟。不過看這光景,大概離李家集不遠了,估摸也就是還有幾十里路。苦水鋪我卻沒到過。”

閔成梁轉而問喬茂。喬茂把一雙醉眼翻了幾翻,末了說:“等個過路人,咱們問問吧。”鐵矛周季龍卻不言語,雙目一尋,看見前面有道高坡,遂搶步走上去;向南北西三面一望,走下來說:“靠西南好像有個鎮甸,也許是個大村子。咱們何不投過去,連打尖帶問路?”眾人稱是,遂又繞著路,直奔西南。

走出八九里地,沒影兒魏廉忽然若有所悟的說:“這裡好像離苦水鋪不遠了。”閔成梁道:“怎見得呢?”魏廉道:“你看這裡的土地都生了鹼,這裡的水又很苦,一定是苦水鋪無疑了。當家子,你看像不像?”

喬茂又復東張西望的看了一晌,還是不能斷定。鐵矛周季龍道:“不用猜了,咱們到前邊打聽去吧!”

四個人又走了一程,已到那村舍密集之處。走到切近處一看,這裡還夠不上一個小鎮甸,只可算是稍大的村子罷了。進入路口,街道兩邊茅茨土屋,百十多戶人家,橫穿著很直的一道街。從這頭一眼望到那頭;哪有什麼買賣,只不過寥寥三五家小鋪罷了。靠街南一家門口,挑出來一支笊籬,上綴紅布條,石灰牆上寫著四個大字:“汪家老店”;字跡已然模糊不清了。

四個人本分兩撥,到了這時,不覺湊到一處,東尋西覓,要找個打尖的飯鋪茶館;卻沒有找到。在汪家老店對面路旁,倒看見一家老虎灶,帶賣米酒。喬茂湊過去問道:“借光二哥,苦水鋪離這裡有多遠?”賣酒的抬頭看了看喬茂道:“由這裡奔西北,還有五十多里哩。”魏廉又問:“大哥費心,這裡有小飯鋪沒有?”賣酒的用手向西邊一指,四個人順著方向尋過去,原來就是那個汪家老店。四個人雖然嫌髒,也是沒法;相偕著才走進店門,立刻“哄”的一聲,飛起一群蒼蠅來,更有一陣馬糞氣味,衝入鼻端。裡面走出一個像害黃病的店夥,問客人是住店,還是吃飯?周季龍等全不願在這裡落店,就說是打尖吃飯。

店夥把四人讓到飯座上。天氣正熱,又挨著廚灶,熱氣撲面,令人喘不過氣來。閔成梁很胖,頭一個受不住,就問:“有單間沒有?給我們開一個。”店夥說:“有。”又把四人殷殷的領到一個單間屋內。這屋又潮又暗,只有一張桌、兩個凳,一架木床支著破蚊帳,七穿八洞,很有年代了。紫旋風閔成梁催店夥打洗臉水沏茶,一面吃茶,一面要菜,這裡的鮮魚很現成;四個人要了兩大盤煎魚和炒筍、鹽蛋、鹽豆等物。跟蒼蠅打著架,胡亂吃了一飽。(葉批:奇句。)

鐵矛周季龍喝著酒,向店夥打聽附近的地名。店夥說:“這裡叫馮家塘。李家集離這裡只有十八里。苦水鋪距此較遠,還有四五十里,須經過風翅崗、藥王廟、盧家橋、鬼門關等地。”喬茂一聽“鬼門關”三個字,心中一動,睜著醉眼,把店夥盯了半晌,倒把店夥看毛了。

喬茂道:“好難聽的地名,卻是為何叫鬼門關呢?莫非是常鬧鬼麼?”

店夥笑道:“鬼門關這個地方,倒從來沒鬧過鬼。不過那裡是個高土坡,又挨著個泥塘;牲口、車輛走到那裡,一個不小心就溜下來,陷入泥塘裡了。因此人們管它叫鬼門關,無非是說那裡很難走罷了。有一年,一頭水牛驚了,竟奔陷在泥塘裡;越掙越陷,那牛瞪著眼‘哞哞’的直叫,人們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