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能調氣練精練神,算來他最多也不過十幾年的功力。他這一亮式,神光充盈,英華內露,足夠二十多年的功力;這定是他師俞劍平教授得法,才會有這樣好的造詣。由此看來,俞劍平的技業,想必已到登峰造極的地步了。”
豹頭老人心頭轉念,也不過剎那之間;大堤之上,兩個敵手已然全換了架式。使雙懷杖的少年見黑鷹程嶽緊守門戶不動,自己暗笑:“你這種太極門以逸待勞,想討便宜,你須向別人使去;今日遇上我,你卻枉費心機。”往前趕了一步,右手懷杖一抖,喝一聲:“打!”倏帶勁風,向程嶽頭頂上砸去。
程嶽不慌不忙,看定敵人兵刃,離頭頂不到半尺,“唰”的往右一斜身。盜徒右手這支懷杖向下一沉,趁勢往下塌身,右腕挺勁,懷杖“嘩啦啦”一響,立刻撤回來,左手懷杖早又撒出去。這一手名叫“換巢鸞鳳”。
黑鷹程嶽沉機觀變,要察看敵手的路數。見敵人左手鑌鐵懷杖又到,自己忙一提腰力,展“燕子鑽雲”的輕功,身軀憑空躥起一丈多高。等到身軀往下一落,早將金絲藤蛇棒用手一捋,立刻筆直,與鐵棒相似;腳才沾地,聽背後一陣寒風撲來,便知敵人暗算已到;單腳點地,向前下腰,身軀“嗖”的往左一偏。雙懷杖“啪噠”一聲暴響,砸在地上,將土地砸了兩道溝。
黑鷹大怒,這一招若被砸著,立刻骨折命喪。程嶽忙翻身急轉回來,見盜徒正在撤回雙懷杖;他疾如電掣,把藤蛇棒前把一鬆,單手掄棒,猛向盜徒砸去。這一招叫做“摘星換鬥”,直取敵人的頂梁。程嶽還招迅巧,敵人收招不及,急中生智,硬往上一提氣,全身撲向程嶽這邊;搶近一步,才得把左手懷杖的雙節,合到右手掌內;那藤蛇棒已到。盜徒喊一聲,使出十二成的力氣,將懷杖照定藤蛇棒硬砸。
鐵牌手在旁觀戰,暗叫一聲:“慚愧!這一手懷杖要是用實了,硬碰硬,任何人也得把兵刃鬆手。”胡孟剛一思念間,鐵懷杖砸了個正著,只見那條藤蛇棒,軟軟地往下一沉,盜徒吃了一驚;懷杖撲空,不由身軀往前一栽。才待單腳用力,借勢旁躥;鐵掌黑鷹一招跟一招,焉能放走敵人?頓時“嗖”的一抽藤蛇棒,往後使一個敗勢,扭身打一個盤旋;手中棒如怪蟒吐信,早“唰”的纏在敵人腿上。舌綻春雷,喝一聲:“躺下!”程嶽單腿坐勁,聽“撲登”一聲響,少年盜徒斜栽倒地上。
鐵掌黑鷹往旁一展身,軒眉冷笑道:“承讓,承讓,十二金錢鏢旗恕不奉送!”這個“送”字還未收聲,腦後突然一股涼風撲到。只聽一個沉著的聲音說道:“那也不見得,朋友接招!”鐵掌黑鷹急急的縮頸藏頭,往下一伏身,“嗖”的一柄鋸齒刀掠過腦後,挾著強風直劈過來。程嶽一換腰,斜竄出六七尺以外,這才扭頸細看來敵。這人正是立在老人左邊,那個四十多歲的黑麵大漢。那使雙懷杖的粗豪少年一落敗,就地滾身站起,含愧歸隊。這黑麵大漢頓時捺不住怒氣,橫刀暗襲過來。
鐵掌黑鷹一擺掌中藤蛇棒,厲聲叱道:“潛使暗算,還算什麼英雄?”黑麵大漢雙目一瞪道:“試試你耳聽幾路,眼觀幾方?呔,留神接刀!”話到刀到,鋸齒刀揚空一閃,摟頭蓋頂直剁下來。
鐵掌黑鷹叫道:“來的好!”倏地往右一斜身,抖藤蛇棒,便往那鋸齒刀上纏。盜徒一見棒到,曉得這種兵刃以柔克剛,專拿對手的兵刃,一不小心,教它纏上,休想再撤回來。並且這藤蛇棒又是軟中硬,使用它全憑腕力。若是武功稍差,決不敢用;軟硬力稍用得手不應心,人反易為兵刃所累。名雖是棒,卻能當練子鞭用,這就是藤蛇棒難工易勝的出奇處。(葉批:雖出意構,亦言之有理。)
這黑麵盜徒一身很好的武功,識得藤蛇棒的招數;見程嶽棒往上一翻,他便趕緊往回抽刀;倏翻手腕,用“反臂刺扎”,刀尖徑奔程嶽軟肋點去。程嶽頭招落空,知遇勁敵;未容對手刀到,急展藤蛇棒,“斜掛單鞭”,往外一掛;立刻向前錯步,棒隨身轉,亮出“鐵鎖橫舟”的招數;藤蛇棒竟奔盜徒,攔腰纏打。黑麵盜徒一閃,抽招換式,竟然進步欺身,展開五虎斷門刀法,翻翻滾滾,一片寒光上下揮霍;劈,砍,截,挑,刺,扎,招招精熟迅利。
鐵掌黑鷹張眼凝視,認清敵人路數,自己忙把三十六路行者棒,霍地施展開。這條藤蛇棒盤前繞後,直如一條怒龍飛舞,和敵手那把鋸齒刀恰好抵住。兩個人旗鼓相當,鬥了二十餘招,盜徒的刀法沒有一點鬆懈。鐵掌黑鷹暗忖:“我若儘自跟他戀戰,天色漸晚,這鏢如何闖得過去?說不得,速決勝負為要!”程嶽打定主意,立刻將藤蛇棒招數一變,改用太極棍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