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閔大哥,我身子輕,我在前面道吧。”於是沒影兒在前,紫旋風在後,兩人先把西面這一排房踏勘過一半,走到馬廄附近為止。抽身回來,又轉而躍下平地,橫穿南北走道,又跳上東面那排房上。黑影中一陣風過處,隱隱聽見一點聲音;沒影兒急側耳細聽,又不見了。忙即伏身止步,隱在房背後;等紫旋風過來,往西北一指,低聲道:“大哥,聽見了沒有?”
紫旋風道:“好像是馬嘶?”沒影兒便要翻回去重勘;紫旋風止住他,用手一指那座東大院有紅燈處,輕輕說道:“還是先看看那邊吧。”沒影兒依言,在一排房舍的後山坡後面,伏身急行。又連連越過幾道院牆,距白天所見的東大院虎座大門已近。
兩鏢師到此早已深入重地,急忙止步,背對背,伏在東面一座小房的背後,只探出頭來,向那東大院的紅燈端詳。這紅燈是一根長竿挑出來的。兩人已將土堡探看了一半,竟似入無人之境一般。紫旋風越發地疑惑起來,莫非白天那次窺探,便把賊人弄驚了不成?他們也許由打前半夜就逃走了?可是他們又在外面層層設卡,不像逃走的樣子。
紫旋風把這個意思問沒影兒,沒影兒也猜不透。忽地立起,摸出一塊石子,要照紅燈打去;只是相隔過遠,比了比,怕打不著。
兩個人要再翻過一層院子;不想距這東大院只隔一層房,在對面房頂上,忽然透露出一線光亮。紫旋風心中一動,忙指給沒影兒看。兩人輕輕地從房上溜過去,才看清這光線是從一排南房的一角破房脊透出來的。
依著沒影兒,便要過去一窺。紫旋風看了看這房子的格局,覺得跳下房,再翻上房,又須穿過一道院子。既有燈火,必有敵人;驚動了敵人反倒不妙,勸沒影兒還是先奔東大院。魏廉稱是,仍順著這東面一排排的北房,往大院那邊溜。將到近處,二人又伏身藏起,側耳傾聽,偷眼細看,仍然一無所得。
忽然一陣風吹來,又聽見西南一陣馬嘶,比前次更清楚了。沒影兒輕輕一推紫旋風閔成梁。閔成梁道:“又是馬嘶,可是這裡狗很多,怎麼聽不見狗叫呢?”沒影兒道:“這可古怪。”又道:“大哥你看,這大院真像沒有什麼人似的。”
兩個人爬起來,剛要賈勇再往前探。這時候,隔著那座門樓,只有一層院子。忽一回頭,堡外面突然射出一溜火光,又是旗火,一連飛起三道旗火。沒影兒首先瞥見,忙叫紫旋風快看,果然這旗火正是從鬼門關那邊射過來的。緊跟著“颼颼”一聲響亮,分明又射出一支響箭來。兩個人怔住了;忙將兵刃抽出來,目注堡外,沉機觀變。卻是旗火響箭之後,隔過半晌,堡裡堡外還是沒有意外的動靜。潛藏的敵人竟沒有出現,這古堡真像空了似的。
兩個人納悶,互相知會了一聲,握刀站起來;圍著東大院的鄰房,閃來竄去,連了兩遍。到底忍不住,試用問路石,往東大院“啪噠”的投下去,竟半晌不聞反應。兩人沉吟,這一趟可以說任什麼也沒看見,太訪得無味了。遂低聲附耳商量,堡內斷不能說一個人也沒有。兩人決計要冒險,把賊人詐出來,倒要看看他們有多少人。也可以過一過話,看看那個插翅豹子究竟在這裡沒有?
商量已定,不過若要鬧動起來,三個人應該聚在一處才好,不應該分在兩處。沒影兒、紫旋風忙飛奔回去,要找鐵矛周。他們跳下東排房來,橫穿走道,躍上西排房。忽又見西排房北面光亮一閃,二人索性尋光逐亮,直向這發亮光的地方去。
這透亮的所在,竟也是一所破房屋頂。兩人輕輕躥上去,這是五間破瓦房,靠房脊角,漏出碗大一塊破洞。兩鏢師急忙繞爬起來,輕輕地伏身,從破洞口往裡張望。兩人自覺身法極輕,不想剛剛一探頭,屋內的光亮忽然沒有了。裡面黑洞洞的,任什麼也看不見了。
紫旋風和沒影兒悄聲打喳喳:“這裡頭一定有人。”正自猜疑,突然聽屋內一聲怪笑道:“媽拉巴子,你打算看什麼!這裡沒有人,就只爺爺自己一個。要偷,偷你媽的巴子去吧,爺爺就只一兩蛋!”(葉批:粗話亦妙不可言。)
聽來似在屋洞那一邊說話。紫旋風、沒影兒相顧失笑:“他倒靈了!”
屋內又罵道:“媽拉巴子,破屋子!媽的一走就掉土,你當爺爺不知道麼?滾吧,你姥姥在外頭等著你呢。要偷,偷有錢的去,上這裡來幹啥?我還不知道搶誰去好呢!”突然一道強光,對著屋頂破洞照射出來;是一團圓光,分明又是孔明燈。紫旋風急一拉沒影兒道:“留神暗器!”一言未了,“格登”的一聲,打出一物,竟穿破洞而出,一定是袖箭弩弓之類。紫旋風忽然一笑,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