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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部分

主意逃走,早有軟軟的一物,從上面拋下來,正拂著喬茂的肩頭。

九股煙喬茂一手攀樹,一手招架,急往樹下溜;那個軟套已然直套下來。被喬茂一把摘開,拚命的下躥;上面突然踹下一隻腳,正踢著喬茂的頭。這一腳很重,又是踹,又是砸;喬茂哼的一聲,雙手一鬆,“撲登”掉下樹來。僥倖還好,沒被那腰帶臨時做成的殺豬套,套上頭頸。

喬茂身才墜地,地上巡風之人將燈籠一拋,已餓狼撲食趕到。刀挺齊舉,大喝:“好東西,真個膽量不小!”樹巔埋伏的人也縱下樹來。這人背插一把利劍,手捏著一條腰帶,正是要吊喬茂用的。

九股煙喬茂一挺身跳起來,連竄帶迸,搶向來路。到得破牆頭,一躍上去;急側身,抖手發出兩石子,照那追趕的人打去。不管打著打不著,喬茂一伏腰便往下躥;猛然腳下一軟,栽倒在地。真個是賊起飛智,喬茂拿出他那神偷的本領,一個懶驢打滾,直翻出數步,將身一伏,蜷臥在叢草中。也不管荊棘刺肉生疼,他只動也不動的爬伏著;兩眼注視牆頭,猜想廟中人必然跟踵追出。卻不道廟中人也是行家,黑暗中並不追踵趕來;卻繞過廟後的北牆上,飛身躥出,四面一望,復又縮身回去。

喬茂心想不好,急急的爬起來,鶴行鹿伏,繞向廟東,逃藏過去。果然他剛剛覓好隱暗地方,將身蔽住,已有數道燈光,從廟前照出。燈影中竄出十幾個人,圍著廟橫搜亂照。直亂過一陣,忽又全數收回去。

喬茂捏了一把冷汗,心中好生為難;賊人的底細並未探明,卻落得打草驚蛇,但又不能捨此而去。不得已,狠了狠心,將腳下薄底鞋登了登,運足氣力,隔過頓飯時,二次探廟。

這一次不比前番,更得加倍小心。他繞到靠東邊偏殿的後房坡,施展輕身功夫,飛身一躍,已到房頭,連一點聲息也沒有。將身隱住,往左一晃步,從偏殿溜下;忽爬忽竄,且行且探,曲折溜來,已到東南面。透過一道月亮門,往北有好大一片地方;院落寬展,一排北房似是禪房,但又前出廊,後出廈,那殘破的廊子也已多半沒有欄杆了。試望庭心,那情形已非比剛才所見的地方,這裡是數只燈籠插在院中,角門甬路都有人把守。北面房前另有四個少年壯漢,立在廊下,全都衣裝整齊利落,各抱兵刃;燈光暗淡,看不清面貌。

喬茂心知已到重地,隱住身形,提心吊膽的偷窺。窺見北房、西房、東房,破窗格七穿八漏,都透出爍爍的燈光,燈影搖曳,有人影過來過去的,遮住燈亮,夾雜著悶沉沉的語聲;喬茂連一個字也聽不出來,猜想屋中人很忙碌。

忽然間,聽見一聲馬嘶,喬茂循聲看去:只見西面房前停著十幾輛馬車,牲口沒有套上,馬嘶的聲音似在禪房之內。那已失的五十個鏢馱子和那夥騾夫,前後都沒有尋見。喬茂疑惑道:“這裡勢派森嚴,一定是劫鏢之賊;難道他們已把鏢銀運走,竟不在廟中麼?”

喬茂按照夜行人的規矩,先不敢窺探正房,爬在南面迴廊上,蛇行而前,繞向西房。隱身在後山坡,施倒捲簾的功夫,偷向破窗內一望。怪不得屋內聞得馬嘶,這一座破敝的禪房,原來已做了賊人的馬號!內中有三四十匹馬,拴在窗欞上屋柱間,滿地撒著草料,任聽牲口啃嚼;只門口有幾個人閒閒的守著,鏢馱子依然未見。

喬茂只瞥了一眼,便已看清屋中的情形;腰上一使勁,仍翻上後坡。這房太老了,稍一著力,灰片脫落,沙沙的往簷下掉去。喬茂吃了一驚,急急逃走,料想屋中人必已驚動。誰知看馬的幾個人連頭也不回,還在喁喁對談,似乎群馬嚼草頓蹄的聲音,把房上的動靜壓住了。

喬茂伏在後簷,略等了等,這才挪身要繞向正房;忽見側面一座偏廡,從後面圓窗透出微光。喬茂溜下來,躡足走到後窗;手攀窗臺,足蹬磚縫,略向內一張望:只見空曠曠三間房,似是偏殿,又無神像;似是禪房,又無禪榻。門口上只插著一隻破燈籠,昏昏的略辨出人影來。屋心磚地上橫躺豎臥,倒著四五十個人;身下並沒有鋪著臥具,甚至連乾草也都沒有。這四五十個人竟全睡在塵土滿積的地上,連動也不動。在門口和屋心,另有幾個人手持利刃;有的站著,來來往往的走,有的坐在馬褥子上。看了一會兒,見這臥著的人依然一聲不響,一點不動;喬茂便有些瞧愣了。其中有一個人好像呻吟了一聲,立刻見那立在屋心的人,過來踢了一腳:“哼什麼,不要找死!”喬茂恍然醒悟,這幾十個人一定是被擄的騾夫了。

機密已算探實,只是劫鏢的年老盜魁,和他手下的主要黨羽,一個也沒有窺見,鏢馱子又沒尋著,還覺得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