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出一手,便可設法協力尋找回來;這也是他們的一片私心。
數日以來,武林朋友越到越多,卻都是聞信來助拳的,並非得耗來送信的。這永利鏢局漸漸住不開,便在客棧另開了房間。俞、胡二人一面設宴酬謝,一面將劫鏢人的情形說出,請他們陸續分道出發。
到第五天頭上,差不多近處各方面,都有回信和來人。俞劍平、胡孟剛心想:這一來總可以探出一些線索來了。
不料派出去的人沒有送來訊息,可是海州忽然派了人來。緣因討限尋鏢,原定一個月,如今一晃,已經二十天了,仍如水中撈月,杳無音耗。鹽綱公所在半月頭上,見出去的人一去無蹤,便已有些不耐煩,連催州衙籤牌督促。州衙也因查鏢久無回報,便派官人發一角文書,急如星火似的,趕到鹽城。趙化龍也擔架不住,秘發一信,暗暗通知俞、胡二人。俞劍平、胡孟剛一面打點差人,一面應付官事。無奈日限已迫,百口莫解。鹽綱公所更不能再事通融,立逼保人務於一個月限滿之時,將二十萬賠款,如數繳齊。這幾個官人便是奉命前來,催促他們幾個人,作速折回海州,不得藉口尋鏢,在外支吾。
俞劍平怫然不悅,卻又無法,與胡孟剛商量著,唯恐趙化龍一人在海州為難受擠,兩人決計先翻回海州。同時俞劍平打定主意,先籌劃一筆款項,押給鹽綱公所,好教他們安心放寬一步。胡孟剛也要趕緊預備折變家產。於是俞、胡即日由鹽城動身,留下週季龍、左夢雲,隨著朱大椿,在鹽城候信。
到了海州,俞、胡先和趙化龍見面,幾個人密議一回。趙化龍具說:“官私兩面連日催問,愈逼愈緊。我們一點音耗沒有得著,如今再說展限的話,真有些難於措辭。”三個人搔首籌議,只好再煩海州紳士馬敬軒,代求寬限。果然馬敬軒那裡,問知杳無下落,便已面露難色。俞劍平對胡孟剛說:“我們現在,是沒有錢不好說話了。”
當下幾個人趕緊籌措款項。且喜這幾位鏢頭都有一些資產,在地面上又呼應得動,只幾天工夫,便湊出兩萬現銀來。存在一家銀號,開了莊票;然後煩馬敬軒和幾位紳董,出面託情展限。這些紳士們見有了錢,倒肯代為進言;無奈鹽綱公所那面,口風很緊,定要先交五萬,馬敬軒便說:“鏢行現在能夠變產賠鏢,已經很難得的了。若太擠兌緊了,他們一夥武夫窮途末路,倒許弄出別的差錯來。”
這時節,多虧海州衙門派去相隨尋鏢的捕役,受俞、胡暗囑,對州官報告了鏢局方面大舉託人尋鏢,和他們拚命籌款的實況,其中並無規避的情形,因此州衙方面倒很體諒。又經幾番斡旋,鹽綱公所方才答應。即將這二萬兩莊票,作為抵押,允許他們展限半個月。並且說,如果逾限仍找不出鏢來,就須於一個月內再交三萬。在公事上,把這寬限的話拋開不提,只說容限變產賠償。
俞、胡二人將這展期的事辦妥,已經耽擱了三四天,一個月的限期只餘下六七天了,連這續討的限,不過還有二十來天,這不能不加緊辦了。這一次打定主意,要到失鏢地點附近的莊村,加細搜訪。俞劍平、胡孟剛遂辭別了趙化龍,留下了期會的地址;帶領鏢行夥計,二次出發,展轉查訪。
這一日又訪到湖垛地方,忽與鐵掌黑鷹程嶽、東臺武師歐聯奎一撥人相遇。他們一面訪著,一面都須留下落腳地名,以便遇事好傳信。這兩撥人會到一起,互問起查訪的結果,仍然是杳如黃鶴。黑鷹程嶽在湖垛迤北,遇見幾個舉動異樣的外鄉人,也曾下意跟蹤探查過,後來竟不見這幾個人了;雖看出那幾人決非農民,可也難以斷定必與失鏢有關。
俞劍平命程嶽隨著歐聯奎再訪下去,隨後分途。俞、胡二人轉到淮安一帶,果然打聽得淮安以北,西壩一帶,出了個名叫雄娘子凌雲燕的劇賊。他手下率領著若干飛賊,也不知他的確數;專劫過往紳商,來去飄忽,出沒無常。官人幾番緝捕他不得,就是他潛身之所,也無法訪實。
原來凌雲燕並沒有老巢,說他是路劫,果然不錯;就說他是夜行飛賊,卻也不假。俞劍平不覺動疑,正要下意探訪;恰巧馬氏三傑的馬贊源、馬贊潮弟兄二人,由戴永清相伴,也查勘到此;在淮安府鏢局,已經留下了話。俞劍平、胡孟剛忙跟蹤追下去,在西壩地方一家客店內,與二馬相遇。兩撥人會在一處,便開始掃聽。恰巧附近地方有一家大戶,忽傳失竊。家藏的碧玉簪、烏金鼎和趙子昂的墨跡,跟幾件貂裘珍物,藏在秘室,忽然不見。在室中牆上,竟留有飛燕的暗記,此事已哄動一時。
俞劍平、胡孟剛一聽見這個訊息,不禁爽然若失;料想這劫鏢的大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