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連躍,更從左側繞奔粉夜叉後背;相隔兩丈多遠,急揮刀縱步,斜削粉夜叉左肋。
粉夜叉不慌不忙,鳳眼盯住了對手,掌中杆前後把一擰,不待敵刃攻到,已微微一側身,轉過杆梢,對準楚佔熊雙刀橫扇過來。楚佔熊急收招旁竄,左手刀尖稍微落後,被顫起的杆梢掃著一點,“刮”的一聲響,白蠟杆梢被削去半尺多;楚佔熊的刀卻也險被繃飛,震得虎口發熱。
楚佔熊吃了一驚,更不怠慢,雙刀一叉,衝開杆影,搶步猛攻敵人懷內;滿想搶進兩步之內,粉夜叉長杆不能守近,自己便可得手。那粉夜叉卻更乖覺,刀杆相碰,料到敵手不是吃驚敗逃,便是趁機冒險進攻。她便抽身一個敗勢,右手撒把,“嗖”的一個箭步,躥出一丈多遠;抹轉身,左手挺勁,右手託杆身,復一顫;喝一聲:“呔,看招!”但見杆影亂閃,杆尖直向楚佔熊右側耳門划來。
楚佔熊趕緊叉刀伏身,兩膀用力向外一磕。粉夜叉忽將杆子抽回,盤空一繞,反向左側拍去。楚佔熊急推刀向左招架。粉夜叉又一抽一送,掄起斗大杆花來,金雞亂點,向楚佔熊上下左右,緊一招、快一招攻來。
楚佔熊連架數招,趁夾縫裡,攻進一刀,連忙騰身一竄;又往旁一閃,繞出兩三丈,倏抄向粉夜叉背後。粉夜叉調轉杆梢,只一擰身,便迎面截住。楚佔熊退回來,繞出兩三丈,猛又抄到粉夜叉背後。粉夜叉又一轉身,橫杆截住了。
一連數次,粉夜叉緊防右側,決計不令敵人貼身;以逸待勞,以長攻短。只數十個回合,楚佔熊便覺相形見絀;卻是氣勢虎虎,仍不肯認輸。
粉夜叉手中白蠟杆子,不住的拍顫點打,縱送衝擊,兩隻俏眼,照顧到四面。她見赤面虎拖著白蠟杆子,站在圈外,隨著自己轉,意在照護自己。每逢險招,赤面虎立刻托起長杆來,在旁瞪眼,使勁,著急,恨不能過來替換她。
這原是夫妻關情之處。粉夜叉一向自負,滿心想親手打倒這個鏢客,好堵住彭森林的嘴。素常彭森林總說:“還是範大哥功夫強,大嫂到底差得多。不過範大哥心疼嫂夫人,甘心示弱罷了。”只有小陳平為人機警,處處推重粉夜叉,誇她武功矯健:“我們哥幾個,誰都不成。”粉夜叉聽了,非常高興;赤面虎聽了,也高興非常。彭森林這個傻小子,不能體貼人情,他偏說:“我不信。”所以粉夜叉才一露面,便教金繼亮替下彭森林;暗中較勁,要教彭森林看看自己的本領。偏偏彭森林退下來,卻站在那邊,看著金繼亮、莫海雙戰沈明誼,並不到這邊來。
粉夜叉一面打,一面對赤面虎說:“我說喂!你別看熱鬧了,快去把老三、老四替下來吧。教彭老五來給我把場,我這裡滿不要緊。老四、老三也別閒著,教他哥倆到各處照照。”
赤面虎範金魁謹接閫命,戀戀不捨的,挺白蠟杆子,搶到沈明誼那邊;威風凜凜,厲聲大叫:“三弟、四弟閃開,待我來拿他!彭五弟,快過去照應你嫂子。”彭森林應了一聲,搶到粉夜叉旁邊一站,抱定朴刀,嚴防楚佔熊逃竄。
粉夜叉叫道:“老五,看著點!”揮動長杆,打得格外起勁。彭森林偏不誇讚,手捫傷處,口中說:“大嫂子,累不累,兩個月的重身子,留神扯了腰!”粉夜叉唾道:“混帳!”
那一邊,鏢客沈明誼連戰數敵,暗辨星色,潛有退志。赤面虎一個生力軍突然攻到,手疾力猛,沈明誼更不願戀戰。他一面迎敵,一面移動,湊近楚佔熊道:“楚仁兄,可是時候了。”楚佔熊戰不下粉夜叉,正想變計,立刻應聲道:“走!”倏將招式一收,大叫:“道上朋友,在下領教過了,不過如此。失陪了,有緣再來相見。”撤身轉步要走。
粉夜叉鳳目一張,劍眉一挑道:“你還想走麼?你就在這裡歇歇吧。”白蠟杆橫空一轉,倏地竄身,截住去路。赤面虎將杆尖一指,周呼道:“弟兄們留神!”莫海、金繼亮、彭森林紛紛發動,退出戰場,轉向外圈抄去,只剩下赤面虎、粉夜叉夫婦,率眾圈住二鏢客。赤面虎雙足一頓,橫遮在後。粉夜叉長杆一點,迎截在前。兩隻白蠟杆如雙龍戲水,嗖嗖地掠空飛舞。二十多個賊兵各亮兵刃,從四面合抄過來;楚、沈二人去路已斷。
楚佔熊大怒,叫一聲:“沈大哥,咱們闖!”兩人且戰且走,搶奔墳園。墳山叢莽之前,早有彭森林,督賊兵,持撓鉤長矛,迎面截住。楚佔熊意欲奪路衝殺過去。沈明誼道:“使不得。”原來後面赤面虎、粉夜叉已經趕到,若再奪路,必被夾攻。沈明誼張眼一望,東面黑沉沉,人蹤較少,西面卻有不少人,沈明誼急引同伴,搶奔東面;這些嘍羅立刻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