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爾卡就這麼一臉茫然的看著翟勇從身前走過,然後跟之前一樣,不疾不徐的在管壁上進行著噴鍍作業。
不過賽爾卡不但沒惱,反而異乎尋常的興奮,連身旁的翻譯都顧不上,直接衝出了船艙,隨後找到焦大林和郭懷勝,要了些檢測裝置,又急匆匆趕回來。
當賽爾卡在翟勇平淡的目光中完成管道的質量檢測,一雙眼睛差點沒從眼眶裡蹦出來,因為剛剛經過噴鍍的管壁不但狀態良好,甚至在某些方面比新的還要完好。
要知道更換同樣長度的管道,光拆卸就要用去三天的時間,這還不算完好的新管道運進來還得要一到兩天的時間,再加上安裝和除錯的時間,一週能弄下來算是高效的了。
可人在中國人不過是拿了一套裝置,安排一對師徒,只用了不到兩個小時的時間,就完成了以往需要一週才能做出來的工程量,而且還搞得比新的還要完美。
這讓賽爾卡簡直有種不是活在地球的感覺。
“厲害,厲害,我原本還對中國的進度沒有什麼信心,今天看了這套工藝,我算是徹底的放心了。”
放下檢測資料的賽爾卡,由衷的朝著翟勇豎起了大拇指,可翟勇卻謙虛的擺了擺手:“看您說的,我這點手藝照比當年已經退步很多了,記得我剛出師的時候,做軸系龍管維修的時候,跟現在一樣的方法,我三個小時裡裡外外全都搞定,而且用起來跟新的一樣,可現在……”
說著翟勇看著還有一大半的斑駁管道無奈的搖搖頭:“同樣的時間,我連外壁都沒搞完,內壁更是動都沒動,唉~~這手啊,跟鏽死沒啥區別嘍。”
此話一出,周圍人差點兒沒集體暈倒,好嘛,這也叫謙虛?明明是公開的把一杆子按在地上使勁兒摩擦好不好。
也難怪翟勇會在卓越廠時得罪那麼多人,看來不單單是獨行俠似的的仗義執言,這種不管不顧的猛開地圖炮估計也是重要的原因了。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在為翟勇的“謙虛”而默然無語之際,賽爾卡卻是驚訝的張大了嘴巴,張合了半天半天方才愕然的說道:“翟先生,您剛才說什麼?軸系龍管也可以用這個方法修?”
“那是當然,不只是軸系龍管,還有柴油發動機的氣缸、錨鏈絞車的齒輪、蒸汽供暖的散熱片,以及鑄鐵的零件兒都可以用這套辦法維修。”
“真的?”
“千真萬確!”
“哦,我的天,真要如此的話,那工期壓縮兩個月不是很容易實現?我就說那些混蛋看輕了中國,真應該讓他們過來瞧瞧,中國的速度究竟有多快!”
賽爾卡興奮的有些手舞足蹈,沒辦法剛才翟勇所說的那些維修專案,正是532艦維修的難點,按照之前制定的維修方案,這些部件兒大部分需要拆除更換,耗時耗力不說,還存在極大的技術風險。
畢竟某些部件兒需要很高的安裝精度,不然會對全船造成致命危險。
可如今有了翟勇的這套方法,不但免去拆裝所形成的技術風險,時間上也被大大縮短,至於質量,看看如今的管道就知道絕對差不了。
“賽爾卡先生,我們剛剛投入使用了一個新焊接工藝,效率比之前的提高了20%,如今正在讓焊接班的職工們進行適應性生產,如果有興趣,咱們一起過去看看?”
被賽爾卡拉過來,卻一直沒說話的焦大林,看著賽爾卡一臉興奮莫名的模樣,終於是打破沉默。
賽爾卡一聽,啥?還有新工藝,當即腦袋跟小雞啄米似的:“去,去,一定要去看看!”
看著跟喝醉了一樣,走路都有些飄忽的賽爾卡,逐漸消失在視線之中,劉愛國有些不解的抓了抓頭髮:“師父,這老外怎麼看著跟神經病似的?”
“那是他第一次見識這種工藝的能力,其實他那反應還算正常,你是沒看到當年我們……呸……我跟你小兔崽子說這兒幹嘛?趕緊準備,今天怎麼也得把這個作業面的活兒幹完。”
說著說著,翟勇差點沒把當年自己更為不堪的醜事給抖露出來,還在及時剎車,這才沒在徒弟面前晚節不保。
劉愛國又不傻,就算翟勇省略了N多字兒沒說,他腦補也能腦補得到,於是嘿嘿一笑,躲過翟勇的拍打,趕緊戴好護具準備去了。
……
按下翟勇師徒繼續做著噴鍍作業不表,單說賽爾卡,跟著焦大林先是看了最新改良的焊接工藝後,又去了漆工班,見識了一下最佳化的班組配合流程,之後又到電工班參觀了下奮進廠自己打造的快速接線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