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村兄,你來了!”
這個坐在樹下的忍術大師,見到田村尚義這位幾十年的老朋友的到來,開口說話了。
而他的聲音,並不是一個老頭子的聲音,而是細如女子,帶著一種無比妖異的味道。
沒錯,就是妖異!一種令人聽了說不出的恐慌,發毛!
田村尚義倒是不以為意,而是靜靜說道:“伊藤兄,還記得我們當年在中國的時候,一起去見孫祿堂的事情麼?他就像你今天這樣,坐在池邊,對我們吟了這麼一首詩,然後突然出手,我們當時六個人,連影子都沒有看到,就跌在地上了。就算是我們之中最強的,由天皇陛下欽定的前輩坂田一雄大師,也被他一手掀翻在地,回國之後,活活氣死。”
“當然記得。雖然事情已經過了八十多年,但仍舊記在我的心裡,不敢有一絲一毫的忘記。當年,我們還是二十出頭的青年啊!”
伊藤男妖異的聲音輕輕的嘆息著:“這首詩的確是中國文化之中蓄養精神,調整心態的最佳方法。日出的正午,在樹蔭下寂然靜坐不動,看著蜜蜂的動態,心中存想仙鶴的儀形,用法酒調和自己的神氣,用清琴來滲透自己的靈性,一片浩然訊息了機心,為自己的手杖做銘文。孫祿堂不愧是武神,深得其中的韻味,我至今也只做到八九分,可是生命卻剩下得不多了。”
法酒,是按照法定規矩釀造的一種養身酒,可以調和人的神氣。
“我們還有性命,不像當年前去挑戰李書文的武士同伴,全部身亡,沒有一個活得下來的。”田村尚義也在回憶著年代非常久遠的事情。
“如今再也沒有孫、李那樣的人了……”伊藤男閉上眼睛回憶。“田村兄,你這次來,是要我跟你一起去殺你在電話裡面說的那個中國少年?”
說完,他嘆息了一聲:“可惜我已經有六十年沒殺過人了,殺人的手段,幾乎都已經忘記了,而且現在也沒有年輕人願意跟我學習殺人地技巧了,我自己也殺不動人了。”
說到“殺人”這兩個字的時候,伊藤男說得很崇敬,就好像是在提一門高深地藝術。
“那是因為這些年,並沒有值得伊藤兄你殺的人。”田村尚義沉聲說道:“不過孫、李那樣的人,如今已經再次出現了,甚至那個少年的天賦或許還要在他們之上,為了我們國家的武運,我們必須要出手,將他扼殺在搖籃當中!”
“嗯?”伊藤男眼睛之中妖異的血紅一閃,很快又恢復了正常。
“伊藤兄,如今阿源要閉關突破抱丹的境界,不能出手,武術界中已經沒有人可以阻止他,而我們已經是風燭殘年的人了,只有最後一點力量,要是能夠殺死一個孫祿堂、李書文式的人物,也算得上是榮耀,即便是死,也沒有遺憾了!”田村尚義靜靜地用日語說道。
“田村兄,你從來不說沒有確定的事情,看來世界上是真的出現了那樣的人?那個少年多大年紀?”伊藤男問道。
“非常年輕,據說還沒有滿十八歲,比起我們當年前往中國的時候,還要年輕得多。”田村尚義感慨地道。
“怎麼可能?”伊藤男臉色猛然變了。“不到十八歲,武功修行就已經到了那個層次?”
這樣說來,對方何止是孫祿堂、李書文那樣的人物,確實已經超越了他們!
默然了片刻,他忍不住沉聲道:“既是這樣的話,那的確是要出手了。阿源如今是我們日本武術界的希望,就算要他出手,也該是光明正大,堂堂正正的和對方一戰,至於扼殺天才少年這種事情,還是交給我們這些老傢伙吧!不過為了確保萬無一失,只是我們兩個人,恐怕不夠,還得叫上竹山君、武田君、菊目君他們。可惜,植芝君已經去世了,他的兒子吉祥丸也去世了,佐川君也已經去世了。要不然,加上他們,我們的把握更大些。唉,現在武術界的這些年輕人,實在太嫩了,只有阿源稍微好一點,但要他去對戰孫祿堂、李書文那樣的人物,還遠遠不夠啊!”
他口中說的植芝君,是合氣道的開山祖師植芝盛平,另外一佐川君,也是大東流合氣柔術的一位高手,在九十八歲的時候去世了。而在他死去的前一天,在自己的道場中,還能把一些強者紛紛摔撞在牆壁上,如果他們不死的話,一起去扼殺裴浩,那將會有十成把握。
“現在的年輕人啊,體力雖然好,但臨敵的精神狀態太差了啊,孫、李那樣的強者,只要一個眼神,就能使得他們崩潰。”
說完,伊藤男站了起來,老邁的身軀,背脊卻是挺得筆直。
的確,日本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