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入鏢局,他們很快就見到了王五,以及剛剛入宮見了光緒帝的譚嗣同。只是讓裴浩大為意外的是,屋內除了他二人以外,還坐著幾個看上去頗為不凡的人物。
“來,存義大哥,裴兄弟,我來為你們介紹,這位是康公康有為,這是梁啟超先生,還有那邊的是林旭先生和康公的幼弟康廣仁先生。”
譚嗣同先是介紹完了屋中的人,接著又指著李存義和裴浩道:“幾位,這是王大哥的結義兄弟李存義,而另外一位,便是我和你們提到的裴浩小兄弟!”
裴浩心裡也是重重一跳,屋中這幾人,可以說都是維新派的頭頭,也全都是歷史上的名人。
雙方互相見禮一番之後,便見康有為認真打量了裴浩一陣,隨即開口誇讚道:“裴浩小兄弟看上去果然氣度不凡,不愧讓嗣同和王兄在我等面前誇了你這麼久啊!”
裴浩雖不待見這康有為,但出於禮節,還是謙虛地道:“康公謬讚了,小子愧不敢當。”
客氣了幾句,康有為才微微點了點頭,道:“裴小兄弟,我聽嗣同說,你似乎對我們維新派的這次變法另有看法,可否能詳細的對我們說說,讓我們聽聽你的高見?”
裴浩很清楚他們這些人,全都是歷史上鼎鼎有名的“保皇派”,跟他們宣揚革命,推翻滿清根本是對牛彈琴。事實上他很清楚,即便有他介入其中,為他們出謀劃策,維新變法也必定會以失敗而告終。
這個結局莫說是他這個來自後世的人,就算是現在這個時代的許多人也看得十分透徹,大概也只有他們這些一派天真,空有滿腔熱情的傢伙,會不撞南牆不回頭。
對此,他只能簡單提出一些自己的觀點,奉勸他們不可操之過急,更不要太過激進,特別是對官制改革不能急於求成,以免過多觸及到頑固派的利益,以致令背後那位擔心失去權利的西太后行廢立之事,最好是等到光緒皇帝掌握大權之後,再行徹底變法。
不過對於裴浩的一番言語,康有為等人卻是大失所望,還以為譚嗣同讚不絕口的這個少年俊傑會有什麼建設性的意見,沒等他說完,便不耐煩地打斷了他,反駁起他的觀點來。
就連梁啟超和康廣仁他們也認為,光緒貴為天子,皇帝下令變法,加上天下萬千讀書人響應,民心可用,這股力量即便是西太后,也決計無力阻撓。更何況國家民族的危機迫在眉睫,又如何能再等下去,所以也不認可裴浩的勸告,全然沒將他的話放在心上。
所謂話不投機半句多,對於他們頑固的思想,裴浩自知無法輕易改變,是以也就不再多說,只是心中卻是冷笑不已。
康有為等人以為學了幾天日本的先進思想,就覺得可以救國救民了,根本就是一群熱血青年的書生意氣,且不說日本的體制他們還沒學明白,另外日本和中國能一樣麼?
中國乃是幾千年封建帝制的國家,而日本的封建主義卻沒有中國那麼根深蒂固,日本能明治維新成功,那是因為人家的變法是有階段性,有步驟來施行的,而中國的國情如此複雜,他們卻稱什麼三年就可實現大治,簡直就是瞎胡鬧!
見他們之間交談得並不愉快,譚嗣同不得不出來打圓場道:“諸位,裴兄弟他年齡尚幼,許多事情看得並不是那麼清楚,也屬情有可原。不過他剛剛所言,其實也不無道理,值得我等深思。”
說完,他又轉頭對裴浩道:“裴兄弟,方才在你和存義大哥來之前,我和康公還有梁先生他們談起了一事。近日諸公和皇上商議過,打算分別送幾批有才能的年輕人前往西洋留學,你既如此年輕,又有這等見識,何不出去學習一番西方先進的科學知識和理念,再回來報效國家?你若是願意的話,我當與康公他們聯名,保舉你一個名額。”
然而才等他說完,裴浩便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多謝譚先生好意,不過小子志不在此,只能心領了。”
“朽木不可雕也!”聽到他的話,康有為極為不滿地冷哼了一聲,對他更無好感。
就連李存義和王五也是皺起了眉頭,對他的態度大為不解。
“這是為何?”譚嗣同滿臉愕然的問道。
裴浩本不欲解釋那麼多,但他知道譚嗣同也是一番好意,也就平靜開口道:“並非小子不願報效國家,只是覺得前往西洋留學也未必有用,不想白費力氣而已。之前洋務運動不也送過許多人去留學麼,打算師夷制夷,但最後又有多少人學成歸來了?另外他們所學的又起了什麼作用,甲午戰爭還不是一敗塗地?所以我認為這種方法本末倒置,並不是當下國人最需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