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被撕扯得刺啦作響，誅魔刀上的黑氣瘋狂逸散，如同黑色的火焰，每散落一點，就好似能周圍將一切摧毀一般。

楚雲端眼睛一眨不眨，只見到黑色的重刀急劇放大。

刀勢逼人，杜有成的神色更是如同惡鬼一樣猙獰。

唰！

恰在誅魔刀的上的恐怖力量將要轟在楚雲端頭上的時候，杜有成的右手上陡然青筋爆現，生生將刀停在了楚雲端的面前。

刀上的黑色力量，也是隨之消散，那些洶湧的黑煙，好像被重新吸回去了一樣。

刀刃，距離楚雲端的眉心只有一寸。

楚雲端的臉色還算平靜，可是杜有成已然滿頭大汗，甚至渾身衣衫都被汗水浸透。

“為什麼，不躲？”

杜有成的嘴唇發白，好似被掏空了所有的力氣一樣，有氣無力地說道。

“因為，我相信你這刀不會真的斬到我。”楚雲端輕輕一笑，豎起兩根手指夾住刀身，將誅魔刀拿開。

杜有成乾笑一聲：“差一點，你就死了，哪怕我有半點力量沒掌控好。”

說完，他將誅魔刀重新收回自己的空間法寶，臉色也恢復了些許血色。

楚雲端緊接著問道：“這樣，也算是我接下了你一刀吧？”

“一如既往的厚顏無恥。”杜有成犯了一個白眼。

被杜有成白眼一下，楚雲端反而覺得有些欣慰。起碼現在的杜有成身上，還有鄒平的影子。

倘若他真的變成十惡不赦的魔頭，楚雲端才會真的無奈。

“刀是你自己收回的，不是我躲開的，所以，理應算是我抗住了。”楚雲端催促道，“好了，現在你可以說說了吧。”

杜有成沉默許久後，轉而十分認真地開口道：“如你所言，我為了上面的任務，封鎖戰場通道。魔教的幾個宗門，研究出一系列的計劃，可以用最小的代價，給各個宗門造成最大的損失。我，只不過是一個執行者罷了。”

“為什麼，非要走上這條道路？”楚雲端有些失望地道，“當初，我給了你一部不錯的煉氣功法，只要你潛心修行，一樣會有所成就。”

“太慢了，我等不及……”杜有成苦笑，“而且當時，我剛好碰到了一些事、一些人。試想，當你迫切地想要變強的時候，突然出現一條捷徑，你能放過嗎？”

這一次，楚雲端沒有反駁，他能理解杜有成的感受。

或許，這些就是杜有成一切“身不由己”的開始吧。

“只有一點，我覺得你做錯了，就是你封鎖通道這事。”楚雲端又道。

“即便我不做，也有別人會做的。”杜有成解釋說，“這其中，如你所想，的確有報恩的緣故，也有其他複雜的原因……”

楚雲端嘆了一口氣：“世事難料……現在，你要告訴我，到底是什麼樣的人物，引你走入這條道路、又讓你做了這麼多了吧？”

杜有成略微沉默了一會兒，深吸一口氣，道：“你知道，我為什麼不懼亡魂死氣嗎？準確地說，我早已不算是完整的活人了……”

楚雲端剛才就聽杜有成自稱不是活人，當時還認為他是單純的有感而發，可現在看來，好像真的有隱情。

“不是活人，到底是什麼意思？”

“人有三魂七魄，而我，卻失掉了自己的一魂一魄。一般人失掉任何一點魂魄，都是一死。而我卻以人不人鬼不鬼的狀態苟活。這便是我變強的代價，那種修煉法門的進度之快，你根本無法想象……以無數活人為祭品，同時，我丟失的一魂一魄，都給了……”

杜有成話剛說一半，正說到關鍵的時候，卻是突然抱頭瘋狂掙扎，面龐變得十分扭曲。

他的頭頂，陡然出現一團濃郁的黑氣，將他整個腦袋都封死。

杜有成好像承受著巨大的痛苦，想要嘶吼，卻硬是發不出聲音來。

楚雲端大驚失色，趕忙按住杜有成。

杜有成此時體內奇怪的力量瘋狂亂竄，即便楚雲端不能親自體會，也可以想像得到他正承受著何種痛苦。

甚至，連意識都不清晰了。

良久之後，杜有成腦袋上的黑氣才漸漸散去，臉色逐漸恢復正常。

剛才突如其來的變化，好像將他榨成人幹了一樣，沒有一點活人的樣子。

“果然……”杜有成苦笑道，“我根本無法透露出那個人的任何資訊。”

“你沒事了吧？”楚雲端問道。

“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