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廣聞言也是辯駁:“我大隋浩蕩天朝,豈將區區突厥放在眼中?明設烽火未免太過於瞧得起對方,反而助長了突厥的氣焰。邊塞異族靠徵而非靠防,此乃下下策也。”
其實有的時候張百仁不得不佩服楊廣的胸襟,雖然邊塞不曾設防,但突厥就是不敢南下。如今周邊異族已經被大隋打怕了,哪裡還敢南下劫掠?都要依仗著大隋鼻息討生活。
這便是天子的眼界、胸襟,段文振還是差了些許。
“段文振,你敢冒犯陛下,莫非活膩味了不成?”只聽一聲怒斥傳來,兵曹郎斛斯政猛然怒斥。
兵曹郎斛斯政,乃是椿之孫也,說起斛斯政很多人都沒聽過這個人,但我若說其來歷,大家便明白此人在大隋的重要性了。
斛斯政,祖椿,魏太保、尚書令、常山文宣王,家世可謂是顯赫至極,父親是散騎常侍,新蔡郡公,登入朝堂也不過水到渠成而已。
歷史上斛斯政一開始給楊廣作侍衛,後來因為政明悟有器幹,軍功授儀同。就連楊素都頗為喜歡他,可知此人手段。大業中,為尚書兵曹郎,此人最神奇的地方就是每次奏事,沒有一次不稱楊廣心意的,簡直是常在帝心,所以楊廣格外喜歡他。就算楊玄感也時常與其交好,那為什麼說此人關鍵呢?
因為楊玄感造反,就是和他商量的。然後他又轉身將楊玄感賣了,回頭彙報給了楊廣。
可以說沒有斛斯政,楊玄感也未必會造反。
此時東征,楊廣排兵佈陣,這般大的排場,俱都出於此人之手,此人專掌兵事,絕對是重中之重的位置,和兵部尚書段文振素來不對付。二人權力衝突太大,簡直水火不容。
聽聞斛斯政的呵斥,段文振面色陰沉道:“陛下,斛斯政陰險薄情,不可委以機要,此等小人陛下需將其自身邊踢開。”
“陛下,段文振居然汙衊下官,還請陛下做主啊!”斛斯政看向楊廣,不斷叫屈。
“啪!”
還不待楊廣開口,張百仁已經一步上前,一大嘴巴抽了過去,打的斛斯政眼冒金星:“陛下在與兵部尚書說話,哪裡有你插嘴的地方。”
“張百仁,你敢打我!”斛斯政呆呆的捂著臉,不敢置信的看著張百仁。
“我不單單敢打你,我還敢一劍殺了你,你信不信?”張百仁聲音陰冷。
“陛下!”斛斯政一聲悲呼。
“夠了!”楊廣怒斥一聲:“都下去吧,此事不必再議,朕心中自有斷決。”
見到楊廣發怒,張百仁轉身離去,兵部尚書段文振跟在張百仁身邊,似乎老了幾十歲一般,身子瞬間佝僂了下去,精氣神全失:“陛下專信斛斯政,此次東征勞民傷財,大多出自於此瞭手中,我大隋亡於這等小人手中,實在可笑!可笑!都督還是保留有用之身,日後早作打算吧,高句麗若出閃失,大隋必亡!”
可憐段文振是斛斯政的上司,但卻偏偏及不上對方得寵,在楊廣面前還要受氣,這股窩囊氣能將人氣死。
張百仁面色陰沉,第一次感覺到了朝堂中權利鬥爭的可怕。
段文振似乎蒼老了十幾歲,隨著張百仁來到茅草車上,迎著北風許久不語。
沒過多久,就聽楊廣身邊侍衛前來傳旨:“段文振接旨。”
段文振瞧著內侍,下了馬車:“段文振接旨!”
“陛下有旨,段文振為左候衛大將軍,出蘇南道,欽此!”
“豎子,安敢!”張百仁頓時面色一變,定然是斛斯政在暗施詭計。
第0715章 遼水之戰
張百仁面帶殺機,眼中一抹火氣在翻滾:“非要殺了這搬弄是非禍國殃民的小人不可!”
說罷
張百仁便要跳下車去找斛斯政,卻被一邊的段文振攔住:“都督,莫要如此!斛斯政乃陛下專信,你若與斛斯政衝突起來,必然惹得陛下不快。到時候都督與陛下都難做的很!”
聽了段文振的話,張百仁面色變了變,正要開口,就聽段文振繼續道:“陛下不聽我等金玉良言,實乃大隋命數如此,憑藉都督本事,入山則登仙隱世,履塵則登堂拜相,又何必吊死一棵樹上?如今大隋怕是完了。”
說完話段文振收了聖旨,整個人的精氣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減下去,在一瞬間似乎走入了暮年。堂堂一屆易骨大成武者,在瞬間似乎老了幾十歲,當真可怕。
瞧著段文振走遠,張百仁站在原地不語。
楊廣信任張百仁不假,但並不代表他只信任張百仁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