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思入骨,心懷愧疚,悲憤之下傷及魂魄本源!”張百仁雙拳攥緊,青筋畢露手掌發白。
沒讓張百仁等多久,孫思邈已經自關內趕來。
“都督,藥王來了!”陸雨道。
張百仁站起身,來到了庭院之外,卻見孫思邈打量著庭院中的佈置:“都督倒會享受,不過就是太偏遠。”
“孫道長,你可算來了,速速隨我前去看病。”張百仁二話不說,拖著孫思邈的袖子就向張敬安屋子走去。
瞧著骨瘦如柴的張敬安,孫思邈手中金絲彈射而出,瞬間纏繞在張敬安的手腕上。
過了一會才對著張百仁擺擺手,二人走出了莊園外:“沒救了!油盡燈枯,除非你有長生神藥,不然這人死定了。”
長生神藥?
張百仁沒有長生神藥,但是卻有鳳血。
可惜了
張大叔根本就不肯服下,他的一生充滿了痛苦、愧疚,他根本就已經活夠了。整日裡沉浸在痛苦的回憶中,遲遲不得解脫。
張敬安一生是悲痛的,難得遇見自己心愛的女子,但卻已嫁作他人婦,此為第一痛。
家中父母、妻兒盡數因為心愛女子被牽連,與自己陰陽兩隔,此為第二恨。
第三恨是張家血脈斷絕,自此之後再無香火祭祀。此為第三恨!
有此三恨,道盡了世間恨之極致。
“若有來生,張敬安一定不會希望在遇見我娘!是我張家欠他的!”張百仁吸了一口氣,瞧著遠處的山巒,眼眶發酸。
“都督也是性情中人也!”孫思邈嘆了一口氣,很理解張百仁心中的那股苦悶。
孫思邈活了幾十年,早就看遍了人世間的各種傷痛,但看遍卻不一定能看穿。人冷眼旁觀之時,自然是萬事皆明,唯有事到臨頭,才會身處局中將那諸般道理拋棄。
“還能活多久?”張百仁看著孫思邈。
“長則半年,短則兩三個月!”孫思邈道。
張百仁聞言呆愣愣的站在那裡,孫思邈見此拍了拍張百仁肩膀,轉身離去。
“唉!”許久,天色近黃昏,張百仁方才起身走入屋子裡,呆呆的坐在窗邊,看著遠方的夕陽,任憑寒風呼嘯,動也不動。
“節哀順變!在最後的時間,你一定要好生的補償!”張麗華看著張百仁。
“補償?怎麼補償!欠的太多,補償不來!”張百仁依在張麗華懷中,任憑張麗華為自己揉捏著肩膀、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