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目。但同時也留下了陰影。正如這個男子的人生一樣,無論什麼時候,他的身上都同時存在著光明與黑暗。
或許他適合做一位魏晉時的狂狷名士,而這個禮教嚴明的時代不適合他。
他望著他,每次心情都極為複雜。
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感到驕傲,還是憤怒。
這樣的兒子,或許並不是他想要的。
即使帶著光輝與榮耀。
“起來吧。”
楊逸之又磕了個頭,緩緩站了起來。在父親大人面前,他永遠都不敢抬頭,他斜斜地坐在了旁邊的椅子上。
窗外又開始飄零著細細的雨,父子倆都沉默著,凝視著腳邊的光線緩緩轉移。
突然,家丁匆忙高聲道:“公主駕到!”
楊繼盛跟楊逸之都是一驚,急忙站起來準備換裝迎接,銀鈴般的聲音卻已經到了堂前:“幹嘛這麼客氣?我就不能來拜訪楊大人?誰也不準起來,我自己進來就行了!”
聲音豪爽甜美,充滿著公主式的任性,但多了一絲親切。話音未落,公主已踏進了堂中。
她穿了一身桃紅色的便裝,緊緊貼在身上,顯得窈窕矯健,外面披了一件繡鳳大氅,將身子裹住,她一走進來,立即抱拳向楊繼盛行禮。
明朝正是禮數最嚴明之時,公主是君,楊繼盛是臣。哪有君給臣行禮之理?楊繼盛大驚,急忙跪倒還禮。公主俏臉一板:“楊大人可是看不起在下?”
楊繼盛心中君君臣臣、父父子子的道理早已根深蒂固,事君如事天,哪裡敢看不起?急忙道:“老臣哪裡敢?公主千萬不可如此,折殺老臣了!”
公主撲哧一笑:“這就折殺了?日後還有你折的呢!”
說著,眼波盈盈,斜覷了楊逸之一眼。楊逸之當然明白公主話中的含義,但老父在堂,哪裡敢說什麼?急忙低下了頭。
楊繼盛自然沒有注意到這些。公主素來頑劣,既然如此說,也不一定必須行君臣之禮。好在此地也沒有外人,馬馬虎虎就算了。只是堂堂公主,言必稱“在下”,一嘴的江湖氣,未免讓人皺眉。
但也沒有外人,還是算了。
公主面容忽然一肅,道:“在下此來,有一件要事與楊大人商量。”
楊繼盛將公主讓到上方自己的座位坐下來,自己坐在楊逸之的位子上,楊逸之只有垂首站著。楊繼盛道:“公主請講。”
公主道:“楊大人覺得卓王孫這個人如何?”
楊繼盛臉色變了變,不明白公主為何言此。公主冷笑道:“不知為何,父皇竟將高麗戰爭的指揮權交給這位草莽之徒。這人向來狂妄自大,自以為是,哪懂什麼兵法、謀略?將高麗搞得烏煙瘴氣。加上獨斷專橫、賣國求榮,楊大人若再不主持公道,只怕整個高麗國,都將被他禍害死!”
楊繼盛大驚道:“公主何所見而言此?”
公主道:“我來高麗時間並不長,當然不可能見到這麼多。但有兩個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