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47部分

相思,獨一無二的相思,讓他魂牽夢縈的相思。

為什麼會這樣?

那一刻,他竟有些惶惑,呆呆地凝望著她,不知如何是好。

那一刻,他是那麼脆弱,只要輕輕一碰,就會失去最後的理智。

天地搖落,他戰慄著抱緊她,跪在隱隱雷鳴中,等待一個指引。

相思看著他眼底的惶惑,心中亦有淡淡的悲涼。

眼前這個男子或許是無辜的。但他動情了,那就要承受他就得的懲罰。何況,連她最愛的男子,都視她為蠱惑人心的禍水,出賣愛情的妖女,她又何必再顧及別人的感受?

她始終無法理解,也無法原諒卓王孫對她的指責。

流花寺中,三連城上,她曾解開衣衫,投身入這個白衣男子的懷抱麼?

她沒有。

如果他可以讓她發誓,她寧可用畢生幸福、永世輪迴來盟誓。

她絕沒有。

但,他不相信她的誓言,不相信她堅貞,不相信她的一切。在他心中,她竟是一個為了利益可以出賣靈魂的女人。她消弭了蒙古大軍南征之禍,她解開了樂勝倫宮的禁錮,她刺殺了日出之國的關白……這些都只是她出賣自己換來的勝利。就連她留在他身邊,數年來無怨無悔的生死追隨,也只不過是一場交易。

她用愛情,交換來王者的庇護,上弦月主之位,富貴榮華。

……在他心中,自己就是這麼卑賤麼?

她嘴角挑起自嘲的苦笑。

……那好,如你所願。

她將他抱得更緊,緊到無法唿吸,身體都禁不住戰慄起來。

而今,她終於如他指責的那樣,敞開衣衫,投入那個人的懷抱。

她很想知道,如果卓王孫看到這一幕,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她要讓他後悔終生。

燭光搖曳,照得滿堂靈幡都染上了鮮紅的顏色,彷彿張開了悲涼的喜幛。

她靜靜地躺在那襲水紅的嫁衣上,就像躺在一池蓮花中,盤起的長髮解散,在地上鋪散開一片墨雲。

雨夜的風從裂隙中吹了進來,在她潔白如玉的胸前驚起一點點寒慄。

他親吻著她,她的發,她的唇,她的耳畔,她的脖頸,她的指尖,她的一切。他的動作從迷惘、生澀、愛憐,到漸漸淪入瘋狂。

只是,他通透的眸子中始終寫滿了悲傷。

她的身體隨著他的親吻,輕輕顫抖,一種難以言說的悲愴侵透了全身。

這悲愴卻是因為……她心中並沒有太多抗拒。

卻禁不住有一些茫然。

難道她不是隻屬於他麼?難道她不是應該拒絕任何男子的碰觸麼?難道她不是應該感到被凌辱的痛苦,至少也該麻木地面對這一切麼?

卻沒有。當他吻上自己雙唇的那一刻,她的身體彷彿不是敞開在陌生人面前,那麼尷尬、恐懼、痛苦。而只是面對一場失落的記憶。

那麼熟悉,卻又無法記起。就像是午夜吹過窗欞的風,帶著淡淡的溫暖、淡淡的涼意。

彷彿,他並沒有掠奪什麼,這一切都是他應得的回報。

這是為什麼?

難道,真的如他據說,自己在內心深處,就是一個水性楊花的女子麼?

她心中有些驚愕,垂下目光審視著自己的身體,以及,正忘情擁吻她的那個男子。

搖曳的燭光下,那個男子的眸子是如此悲傷。即便是情慾也不能扭曲他的容顏,他依舊如此空靈,潔淨,彷彿在月光下哭泣的天使。

他親吻她,擁抱她,試圖將她納入身體。是慾望,卻又不僅僅是慾望,他就彷彿無心墜落在紅塵中的天使,孤獨而彷徨,沉淪在這場黑暗的風雨中,只為了尋找一點溫暖的慰藉。

而他呢?

他只會暴虐恣意地侵佔她,絕不會如此刻意地控制自己,去溫存她身體每一個角落。絕不會試圖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她僵硬的身體。

他總是如此蠻橫、予取予奪、不由分說。無論她在病中,無論她是不了,無論她是否願意,甚至……無論他是否剛剛從海棠花樹下回來,衣衫上還帶著迷離而馥郁的酒香。

她已給了他一個女人能給予男人的一切。

愛,順從,忍讓,包容,堅貞,忠誠。

他卻說,她背叛了他。

用那些身不由已的往事,給她編織了不堪入耳的罪名。甚至用流花寺、三連城這些莫須有的幻象,來詆譭她的人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