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和崔明昊不知道什麼時候也湊了過去。
“沒想到世子妃竟然會處理野味?”看著薛沐洵熟練的將一隻野雞灑了調料,穿了樹枝,架在火上烤,崔明昊眼中不由『露』出一抹驚奇。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火光映得薛沐洵的臉龐越發紅潤。
她抬眼看了崔明昊一眼,笑著道:“薛家是武將世家,我哥哥姐姐們都會啊,這有什麼奇怪的。”
是沒什麼奇怪的,崔明昊盯著眼前的火堆發了會呆。
只是薛沐洵看起來嬌俏玲甜美,和薛家三位女將軍截然不同的相貌與『性』格,所以此刻看她左手拿樹枝,右手拿野雞……
這畫風怎麼看都不對。
烤肉的香味慢慢的在夜風中散開,眾人幕天席地,喝酒吃肉,談笑風聲,別有一番滋味。
眾人吃的十分盡興,就連太子妃,最後都放開了不少,學著他們大口吃起肉來。
唯有尹珍珍,對他們的舉止似乎有些鄙夷。
大概是因為尹航之前警告過的原因,她雖然神情不悅,卻也沒說什麼掃興的話。
不過薛沐洵也不在意尹珍珍的話。
她『性』子向來如此,合得來就多說兩句,合不來就不要勉強。
至於要欺負到她或者踩了她的線,那更好辦,毫不留情的反擊回去就是。
所以尹珍珍怎麼想,是不是喜歡她的行為,她一點也不在乎。
她今晚的心思總是不由自主的飄到蕭祁湛身上。
今晚蕭祁湛似乎出奇的沉默。
他坐在薛沐洵對面,眼神盯著面前的火堆,火紅的光映得他神情忽明忽暗,眼眸似乎更加的幽深。
至少薛沐洵完全看不懂他此刻的情緒。
旁邊的太子已經喝的有點高,崔明昊連日來心情煩悶,酒也喝了不少。
此刻兩人已經拉著尹航高談闊論,回憶起他們幼時一起讀書的情形。
“小時候明昊最要強,我記得有次太傅佈置的文章沒背上來,他還偷偷的哭過鼻子呢。”
“別隻說我啊,還有阿航,阿航小時候最是固執,太傅罰站,讓站多久,就站多久,根本不知道變通,有一次站的『尿』了褲子都不敢走。”崔明昊指著尹航哈哈大笑。
尹航臉紅脖子粗的反駁:“我才沒有『尿』褲子,是差點『尿』了,不是『尿』了,好嗎?”
說罷,猶自不服氣的指著蕭祁湛:“還不是因為阿湛,若不是他帶頭,慫恿我們趁著太傅小憩的時候,去拔太傅的鬍子,太傅能罰我們嗎?”
薛沐洵抱膝坐在火堆前,忍俊不禁的看著蕭祁湛,原來這傢伙小時候這麼調皮。
蕭祁湛拿著一根粗壯的樹枝撥弄著火堆,讓火燒的更大了些,聞言淡淡的看了正臉紅脖子粗的尹航,一本正經的淡笑:“那是你們好忽悠,我讓你們去拔太傅的鬍子,你們就去拔啊?”
太子舉著酒杯嚷嚷:“所以心眼最多的就是九叔,明明就是你動了心思要教訓太傅,偏偏還拉著我們。”
蕭祁湛似笑非笑的瞥他一眼,“是誰說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我不是一起陪著被太傅罰站了嗎?”
崔明昊踉踉蹌蹌的站起來,走到蕭祁湛跟前,一屁股坐了下來,使勁拍著蕭祁湛的肩膀,醉醺醺的喊道:“對,阿湛說的對,我們就是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你們說是不是?”
太子和尹航勾肩搭背的點頭笑,“當然,當然!”
崔明昊轉頭,勾著蕭祁湛的肩膀,嘿嘿一笑,“所以啊,我們會是一輩子的好兄弟,有福同享有難同當!來,乾一杯!”
蕭祁湛眼眸低垂,燃燒木柴發出的噼裡啪啦的聲音在夜『色』裡聽起來竟然頗有幾分驚人的動靜。
他的眼中不由瀰漫起一股悲喜難辨的複雜神情,輕輕的晃了晃手中的酒杯,仰頭一飲而盡。
崔明昊喝得有些大,自然沒注意到蕭祁湛根本沒回答他的話。
薛沐洵卻將一切都看在了眼底,她將下巴擱在膝蓋上,微微歪了下頭,覺得自己心裡好似有些悶悶的。
她覺得自己大概能明白蕭祁湛的心情。
上面那位已經擺明了要對付昭王府,當有一日,高懸的利劍劈開昭王府大門的時候,今日的朗月清風,高談闊論全部都會成為泡影。
今日相約有福同享,有難同當的兄弟情是否依舊會在?
曾經的好兄弟,好朋友是否會成為對立的敵人?
彼此立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