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嘉十七年四月,秦貴妃逝於承歡殿。
皇帝悲痛不已,三日不能早朝,著崔皇后與太子著手處理秦貴妃的身後事,同時宣貴妃親子睿王進宮守孝。
睿王事母至孝,披麻戴孝,悲痛至極的進宮,不吃不喝的為母親守靈,幾次哭暈在了秦貴妃靈堂前,在朝堂上一時贏得了孝子的美名。
等至秦貴妃下葬,睿王又跪在了奉安殿前請罪,言明自己得知母親病危,心急如焚,夤夜狂奔進京,還請永嘉帝責罰。
朝中不少人彈劾睿王居功自傲,擅自進京,可也有不少人為睿王求情,朝堂上一時爭論不斷。
永嘉帝最後卻只是罰了睿王一年的俸祿,並沒有過多苛責他。
鬆了一口氣的睿王一頭栽倒在奉安殿前,因為連日來的食不知味,熬夜守靈病倒了。
崔皇后出面向永嘉帝進言:“可憐這孩子剛失去了母妃,正滿心倉惶呢,就留他在宮裡養病一段時間吧。”
睿王於是留在了宮裡養病。
訊息傳到甘州,薛沐洵撫『摸』著已經隆起的肚子,低聲道:“看來真的是要『亂』了。”
蕭祁湛讓她靠在自己身上,手從她背後伸出來,覆在她肚子上,感受著孩子有力的胎動,半晌才道:“就是不知道是崔皇后與太子技高一籌,還是睿王手段更佳。”
崔皇后趁機將睿王留在宮中,必然是打著藉機解決睿王的主意。
而睿王假借裝病留在宮裡,自然也有他自己的盤算,就是不知道這東風與西風誰更厲害了。
“一旦京城『亂』了,薛家與陸家還好些,父王與母妃恐怕會很難出京。”薛沐洵道。
自從他們和薛家,陸家關於未來的路達成共識後,薛家與陸家已經在逐漸安排退路。
譚家藉口譚尚書養病已經舉家回了老家項城,前幾日薛家三姐來信,說一家人都已經安排妥當。
蕭祁湛皺了皺眉頭,這一點確實麻煩,之前昭王藉口薛沐洵懷孕,讓昭王妃先回甘州照料,都被永嘉帝拒絕了,可見宮裡盯昭王府盯的很緊。
也正是因為昭王夫『婦』在京城,所以甘州這邊一直不敢有所行動,免得危及昭王夫『婦』。
“好在四師兄在京城,薛家與陸家也都在,父王,母妃安危暫時不用擔憂。”薛沐洵『揉』了『揉』蕭祁湛的眉心。
蕭祁湛輕笑,不想讓她跟著擔憂,遂親了下她的腮邊:“剛才袁昊還來問我,今日和風順暢,又快到端午了,城南今日有圖騰祭,問你要不要出門去看熱鬧?”
薛沐洵放鬆身子,靠在他懷裡輕笑:“袁昊這些日子嚐到甜頭了,日日來問我要不要出去玩,怎麼你的下屬這麼閒嗎?”
自那日孟素心從鞦韆上摔下來,薛沐洵為了刺激蘇離昧,假意讓袁昊抱孟素心,卻意外讓紫陌吃了一會醋之後,紫陌才意識到自己對於袁昊的情愫不同。
“袁昊追在紫陌後面那麼久,眼看那丫頭剛開了情志,他才得了些趣味,自然要趁熱打鐵,將媳『婦』兒追到手啊。”蕭祁湛為自己的屬下爭取福利。
總不能自己日日抱著媳『婦』兒親熱,卻看著嚴衝,袁昊兩個人拿苦瓜臉看自己吧?
嚴衝就算了,他想幫也不幫不上,誰叫他一門心思的看上紅塵那個冷冰冰的丫頭呢。
袁昊卻是眼看著勝利在望,蕭祁湛自然是要幫著爭取一下的。
薛沐洵輕哼一聲,磨著牙笑:“好啊,好些年不在甘州過端午節了,去看看這圖騰祭也好。”
蕭祁湛嘴角翹了起來,扶著她起來,一邊讓人通知袁昊去準備。
等到一切準備就緒,準備出門的時候,薛沐洵忽然扭頭吩咐紫陌:“忽然特別想吃馮記的水晶肘子了,你去給我買一份來。”
“好嘞,姑娘。”紫陌雙眼一亮,樂顛顛的走了。
蕭祁湛好氣又好笑的擰了把薛沐洵的鼻子,“小壞蛋。”
薛沐洵皺了皺鼻子,眨巴著大眼看著他:“不是我想吃,你家兒子想吃了,你不會從他這麼小就剋扣他的伙食吧?”
薛沐洵一定不知道她這樣眨巴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的模樣又多麼的嬌俏,蕭祁湛心軟的一塌糊塗,哪裡還忍心拆穿她的小算盤,“好,好,你想吃什麼都給你買。”
“是給你兒子買。”薛沐洵糾正。
蘇離昧早就診脈斷出她肚子裡的孩子是個男孩。
“是,是!”蕭祁湛笑著扶她出門。
馮記在城北,他們是去城南看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