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躺在地上無法動彈,只見外面陽光漸漸暗了下來,顯然天色已黑,洞壁之上顯然鑲嵌了若干類似月華晶石的東西,洞外天色一暗,洞壁之上的晶石便放出瑩瑩的光芒出來,將洞內照得倒也明亮,陸青仔細觀察洞內四周,只見洞府之內佈置得盡是些草木花草、奇石之類,格調高雅,幾乎纖塵不染,微微透著一股淡淡幽香,確實像是一女子居所。
那女子說道做到,一走之後便毫無動靜,看起來真要讓陸青在此自生自滅,陸青本是書痴一個,只從聽那女子講起所需要抄寫之書無比珍貴,盡是些道門法訣秘辛之類,陸青便上了心,總是在心裡琢磨要不要便答應此人,看看傳法堂所藏秘辛都是些什麼無上法訣,說不定便有能將《玄天遁甲經》秘處解開的心訣,自己只從那片玉簡之中得到了《玄天遁甲經》的內篇,沒準在西麗山傳法堂密庫之中便能找到外篇也未可知。
一想到這些,陸青對那女子的厭惡倒減輕許多,反而對傳法堂秘藏的典籍充滿了好奇,並且愈發的不可遏止,暗自後悔不過便是抄寫一些道門典籍,為何非要與那女子執拗,反而惹惱了她遷怒於辛懷仁,無端害了辛懷仁。
其實陸青明白,這女子實際上是喜怒難測,視人命如草芥一般,辛懷仁被拋入山谷一事,跟陸青關係其實不大。只是辛懷仁終究是和陸青一路逃生出來,便這樣被女子拋入山谷生死不明,陸青心下終是頗多愧疚。
陸青從被關入天獄崖地底土牢,一直到從暗河脫身,足有兩三天沒有機會休息隨眠,身上又多處有傷,實在是疲累不堪,想著想著居然就此沉沉睡去,這一覺足足睡了十幾個時辰,直到第二天天光大亮。
陸青精神養足,肚子卻飢腸轆轆,咕咕直叫,居然被飢餓喚醒,他一睜眼便看見那自稱流風岫的女子正雙腿交疊坐在他面前的石凳上面,看見他醒來睜開雙眼,女子吃吃笑道:“早,睡的好麼?”
陸青一個姿勢躺了十幾個時辰,在睡夢之中不覺如何,此時一經醒來頓覺腰痠骨痛,便沒好氣的說道:“當然好,你若不來打擾,便更加的舒服了。”
女子說道:“看你雙目清湛,頗有靈秀之氣,想來也是個聰明人,昨夜在此思索一宿,應該相通此中關節,寫經一事兒你可答應?”
陸青裝模作樣的嘆了口氣,點點頭道:“你只需解答我一個問題,我便應允下來。”
女子欣喜說道:“好,你說。”
陸青道:“西麗山宗門弟子眾多,內門八百,外門兩千,號稱千年道統,弟子三千,你隨便便能尋得一個來,為何卻一定要我來做?”
女子哈哈一笑:“當年我締結了龍虎金丹,老東西便要我執掌傳法堂,一開始我還以為是莫大的榮耀,其實這個狗屁職位什麼風光的事兒都沒有,卻要看管照拂藏於‘道經閣’之內的幾十萬部道經秘辛,每日裡就是領著一群傻瓜一樣的弟子灑掃經閣,分門別類的將經卷清潔保管,最可氣的便是每隔十年便要重新謄寫一遍,非要要人手抄,而且規定要內門黃裳以上級別的弟子抄錄,放著好好的道法不用玉簡收錄,卻搞什麼符紙手抄,這不是折磨人麼!”
陸青心中暗道:“傳法堂”掌管了幾十萬部道經秘辛在“道經閣”之中,這事兒可是頭一次聽說,而且道法心訣不以玉簡之類的法器收錄封印禁制,卻純粹以符紙之類手工謄寫,這又是為了什麼?想必“傳法堂”中所錄道經純屬古來傳承,都是珍貴無比,靈華天尊定然是為了保持古之風貌,才沒有已道法收錄在玉簡法器之中,當下便道:“可能宗主為了保持古籍的古樸風貌吧。”
“鬼才知道。”女子說道:“他好端端的派了一件這麼討厭的事兒給我做,我便要跟他做對搗亂,非要找個灰衣外門弟子來做,剛剛好你便撞上門來,這不是天賜的機緣麼?你不來抄寫,哪個能來做?”
陸青聽得一個頭兩個大,她費了這麼大的周章要自己抄寫經書,原因僅僅是為了和宗主靈華天尊做對搗亂?
陸青問道:“就這個理由,沒別的了?”
“嗯。”女子點點頭說道:“當然了,也是各門長老不願意派弟子過來幫忙了,嫌我一個不順眼便將來幫忙的弟子殺死了,這都怨他們自己,誰讓各門長老淨派些蠢笨如牛的傢伙過來,都是死有餘辜!好了,我回答了你的疑問,你可莫要反悔!”說道後來,雙目中凜凜寒光從面紗後射了過來,看到陸青心中一陣發寒。
聽得她一番說辭,陸青終於確定此人應該便是流風岫無疑,而且是個喜怒無常,性格反常,視人命如同草芥一般的魔頭,她動輒出手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