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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部分

纖手皓膚如玉,映著綠波,便如透明一般。

這時那少女划著小舟,忽然聽到孫菲月問道:“敢問這位姑娘,參合莊如何去得?”。

此女子沒有猶豫道:“這位大師父和姊姊要去參合莊,阿有啥事體?”說話聲音極甜極清,如同溫潤的春水一般,令人一聽之下,說不出的舒適受用。

這少女約莫十六七歲年紀,滿臉都是溫柔,滿身盡是秀氣。

段譽心道:“想不到江南女子,一美至斯。比起我前些天晚上在秦樓楚館見到的那些庸脂俗粉,簡直是雲泥之別。”

從嚴格意義上來講,其實這少女也非甚美,比之木婉清頗有不如,但八分容貌,加上十二分的溫柔,便不遜於十分人才的美人。

鳩摩智雙手合十道:“小僧欲到參合莊去,不知小姑娘能指點途徑麼?”

那少女微笑道:“參合莊的名字,外邊人勿會曉得,大師父從啥地方聽來?”

鳩摩智作出一副莊嚴的樣子微笑道:“小僧是慕容先生方外至交,特來老友墓前一祭,以踐昔日之約。並盼得識慕容公子清範。”

那少女沉吟道:“你來得正是時候,若是再遲疑一些公子爺就又要出去了。大師父是慕容老爺的好朋友,先請去用一杯清茶,我再給你傳報,你們都來我這小船上吧,老漁夫儘可以回去忙自己的事。”

鳩摩智道:“小姑娘是公子府上何人?該當如何稱呼才是?”

那少女嫣然一笑,道:“啊唷!忘了自薦了,我是服侍公子撫琴吹笛的小丫頭,叫做阿碧。你勿要喊小姑娘這般客氣,叫我阿碧好哉!”她一口蘇州土白,本來不易聽懂,但她是武林世家的侍婢,想是平素官話聽得多了,說話中儘量加上了些官話,鳩摩智尚可勉強明白。當下鳩摩智恭恭敬敬的道:“不敢!”

段譽在遠處,控制著小漁船的速度,等待著,由於隔著很遠的距離看不真切,但那個綠衣女子身形窈窕,巧笑嫣然,倒是像阿碧,段譽心道:“若這小姑娘真的是阿碧,那麼她很快就會帶鳩摩智前去參合莊了。還好如今不是六月的天氣,不然到處都是蓮花和蓮葉,我估計要迷失在其中,跟蹤不了。”

然後就見得鳩摩智和孫菲月都去到阿碧的船上,老漁夫則揮手作別往岸邊划船。

阿碧不愧是在水邊長大的,一邊划船還一邊唱著清麗無比的南朝歌謠:

憶梅下西洲,折梅寄江北。單衫杏子紅,雙鬢鴉雛色。

西洲在何處?兩槳橋頭渡。日暮伯勞飛,風吹烏桕樹。

樹下即門前,門中露翠鈿。開門郎不至,出門採紅蓮。

採蓮南塘秋,蓮花過人頭。低頭弄蓮子,蓮子清如水。

置蓮懷袖中,蓮心徹底紅。憶郎郎不至,仰首望飛鴻。

鴻飛滿西洲,望郎上青樓。樓高望不見,盡日欄杆頭。

欄杆十二曲,垂手明如玉。捲簾天自高,海水搖空綠。

海水夢悠悠,君愁我亦愁。南風知我意,吹夢到西洲。

鳩摩智雖然不懂這些細膩的情感之事,但他尤為博學,知道這是南朝詞曲,倒也不以為意,他並不喜歡這些纏綿悱惻的歌謠,因此望著遠處的水面,讓心境保持平和。

而孫菲月雖然長得如此美麗,但是對於這些一竅不通,她從小生活在武林世家,對於詩詞歌賦,完全不懂,只是覺得阿碧唱得很好聽罷了,而且暗自道:“這首歌謠也太長了吧,而且還是五個字一句的很整齊,真是難為了當初寫這曲子的人了。”

唯有段譽在後邊,聽得被湖面的風拂過來的清麗歌聲,用心去感受。

段譽所知,阿碧所吟唱的這首曲子名為《西洲曲》,五言三十二句,是南朝樂府民歌中少見的長篇。

全曲感情十分細膩,充滿了清麗婉約的情調,清辭俊語,聯翩不絕,令人心馳神往。

在段譽看來,《西洲曲》有三個特點,其一是,善於在動態中表達人物的感情,第二則是疊字和頂針的運用,朗朗上口,詞句如同精緻珍貴的珠玉一般連綴起來,第三則是雙關隱語用得尤為巧妙。

關於第三點,段譽體會得很深刻,特別是這一句:“低頭弄蓮子,蓮子清如水。”

“蓮”即是“憐”,也就是“憐愛”的意思,“子”就是“你”的意思,也就是曲中女子所思念的那個人。

也就是說,憐惜這位男子的情意,就如同湖水一般的清澈。

段譽一邊奮力的划船緊追其後,一邊在心裡點評道。

對於這首《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