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股威猛之勢來襲。
“我兒,快走!”殷溫嬌變色催促。
玄奘不忍拂逆母親,情勢緊急,他迅速離去。殷溫嬌連忙整理容顏,收拾心情,那劉賊來得好快,腳步聲響中,一個儀表堂堂身穿官袍的英武男子出現在殷溫嬌面前。
“娘子,你怎麼了?為何雙眼紅腫?”劉賊吃了一驚,一把把殷溫嬌攬在懷裡,聲音溫柔,滿臉的憐惜。
“適才有金山寺法明活佛的弟子玄奘來此化緣求齋,他告訴妾身,法明活佛數天前已經在金山寺圓寂,妾身心中有感活佛對我江州百姓的恩德,故而落淚。”
那劉賊驚道:“法明活佛圓寂了?”
“是!”殷溫嬌心中有感,珠淚又欲滴。
那劉賊慌了,連忙說道:“娘子別傷心,法明活佛圓寂,他是上天成佛去了,這是好事,你千金玉體,心地善良,好佛禮佛,但也別過於傷悲。”
“相公,我想收拾一下,明天去金山寺祭奠法明活佛,你看如何?”
“活佛於我江州人民有恩,去祭奠他是應該的,我自然會支援娘子,娘子想帶些什麼東西去金山寺供奉活佛,我立即叫人去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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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玄奘並沒有從後門離開,而是悄悄的躲藏在後園裡窺視那劉賊。他用了一個障眼法掩飾自己,這障眼法十分粗淺,卻能騙過普通凡人的眼睛。
那劉賊跟殷溫嬌軟語溫言了好一會,為了令殷溫嬌釋懷,他陪著殷溫嬌來後園賞花看魚。
玄奘躲在一旁,把仇人劉賊看了個清楚明白,這一看不打緊,卻把玄奘驚了一大跳,差點破了障眼法的法力現出真身來。
第9章 恩怨情仇苦命鴛鴦
玄奘十八歲,可以說修行十八年,那目光如火炬,看見那劉賊雖然簡單易容了一下,刻意改變了一些自己的外貌,但依然相貌堂堂威勢凜然,眉眼口鼻,跟自己竟然十分相似。
如果這劉賊年輕二十歲,除去風霜之色,赫然就是現在的自己。
玄奘和劉賊,如果站在一起,那就是一樣的高大魁梧相貌堂堂氣度非凡,明眼人一看,那基本就是一個模子裡印出來的。
玄奘頓時動彈不得。
竟然自己的親身父親並不是那慘死的新科狀元陳光蕊,難道是這窮兇極惡的劉賊?
玄奘念頭亂轉,胸口如壓上了一塊巨石。
太過聰慧的人心智累,此言一點不假。
師父法明身懷血書卻隱忍十八年不言,母親日夜相伴奸邪十八年卻也隱忍不發,難道這就是真正的答案?其實這所謂的劉賊,乃是自己的親身父親?看他和母親在一起攜手看花賞魚,正是郎才女貌琴瑟和諧。
可是,師父血書上又說得明明白白,這劉賊,就是殺死自己父親陳光蕊的兇手,母親也為自己取名為陳禕,而非劉禕。
一時間,玄奘感覺頭腦亂如麻絲。
事情的真相只有一個。
只有母親才明白事情的真相!
玄奘默唸心淨經,讓自己激盪的情緒冷靜下來。
殷溫嬌和那奸邪劉洪坐在桃花樹下,看那池中魚兒戲水。殷溫嬌幽幽說道:“劉郎,我們在江州做了多久的夫妻了?”
“嬌,我們在此已經一十八年。”
殷溫嬌一臉溫柔的看著劉洪:“劉郎,我明日去金山寺祭奠法明長老後,想回長安去看父母。”
劉洪一怔,沉默半晌,說道:“嬌兒,十八年時間了,想必令尊殷丞相也早就原諒了你的不好,倘若令尊令堂摒棄了前嫌要留你在長安,並要把陳光蕊調回長安任職的話,那我們就不能再做夫妻了。”
“劉郎,我們做了十八年夫妻,這一世的福分已經足夠了,其實最無辜最悽慘的,是海州才子陳光蕊,他歡歡喜喜的高中狀元並娶我為妻,新婚不久,卻於洪江渡口死得不明不白。雖然父親強迫我嫁他為妻,但大唐天下,陳光蕊才是我名正言順的丈夫。”
劉洪臉色慘白,怔怔的看著一池春水,過了好久,他黯然說道:“嬌兒,當年我發怒打死陳光蕊,我至今也並不後悔,只要能和你多呆一天,我死而無怨。”
“陳光蕊的命債,你和我,都得償還。老天看著這一切,我們是無法躲過去的。”殷溫嬌幽幽說道,“我是一個不潔的婦人,你是一個殺人兇手,在洪州萬花店,也不知道陳光蕊的母親過得怎麼樣了?那是一個非常善良的老人,因為路途上染病而留在了萬花店。我和光蕊當年只給她留了一月的盤纏。她在日夜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