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祖打下凡塵重修一世,戴罪立功。如果功不成,則他就再不能重返西天佛門,一介凡夫,再不能證得無上道果。
三天三夜後,金山寺的眾僧才從戒律堂裡緩緩散出。江流兒第一次宣講了三天三夜的佛法,而且並不是在講經堂。他不吃不喝意猶未盡,滿臉光彩。眾僧也是滿臉微笑,心靈喜悅,對佛學的理解人人更上一層樓。法淨長老法覺長老等一干寺門長老都得到不少釋疑解惑,佛學法力上再進一層。
也正因此,長老們無一人再有剃度江流兒於金山寺的想法了。他們窮其一生所學,也難以跟十八歲的江流兒的博學相比,如果他們的佛學是江河的話,他們感覺江流兒心中的佛學就是大海。
江流兒,顯然非小小金山寺能容得下的,他是一尊未來的大佛,最好的去處,就是長安的號稱天下第一寺的洪福寺!
江流兒年輕氣盛,第一次宣講佛法折服眾僧心中非常得意。在回到師父僧舍的路上,不管是寺裡的長老還是看門的小沙彌,都會恭恭敬敬的站住,雙手合十,對江流兒道一聲好!
江流兒推開師父僧門,法明長老臉色漠然,手拿剃刀,淡然說道:“江流兒,過來坐下。”
“是,師父!”江流兒恭順說道。他過去坐下,法明長老手中剃刀一動,江流兒長髮紛紛掉落。眨眼間,滿頭長髮的江流兒成了一個和尚。
“從今天開始,你就不再是凡人,你是真正的出家人,是金山寺玄字輩的弟子,你高大雄壯,臂力奇大,我為你取法名玄奘罷。”
“多謝師父!”玄奘雙手合十稱善。
“玄奘,你雖為出家人,卻還有紅塵事未了。”
“請師父明示!”
法明長老緩緩從懷裡拿出一副血書,慢慢遞到玄奘的手上,輕輕說道:“玄奘徒兒,你本姓陳名禕,生父是大唐海州人氏,姓陳為萼字光蕊,生母為當朝丞相殷開山之女殷溫嬌。”
第6章 疑點重重,法明長老忽圓寂
玄奘接過血書,一目十行,書看完,眼淚已經決堤。
一家人的不幸遭遇令他痛徹心扉。
血書上說,十八年前,海州才子陳光蕊於長安科舉高中狀元,奉大唐太宗皇帝之命跨馬遊街三日,行至丞相殷開山家門前時,被丞相女兒殷溫嬌於綵樓上拋繡球打中陳光蕊。
當天夜裡,新科狀元陳光蕊和丞相之女殷溫嬌即時成親。第二天五更三點,陳光蕊上朝,被太宗皇帝欽命為江州州主,立即啟程赴任。在赴任江州的途中,於洪江渡口被艄公劉洪李彪見財色起意,於半夜時分殺死家童打死陳光蕊,殷溫嬌本要跳水自盡追隨丈夫,奈何已有身孕,不知男女。後兩賊脅迫殷溫嬌一起到了江州,那劉洪冒充陳光蕊,霸佔了殷溫嬌,做了江州之主。
玄奘看完血書,心如刀絞淚如泉湧。他今日方知自己並不是師父從江流中撿回來的無名氏。他姓陳,母親在血書上為他取名為陳禕。他並不是個無名氏孤兒。他身世清楚,來歷明白,父親本是江州之主,母親美名豔壓長安,只要有她母親在的地方,群豔失色,所以得了個滿堂嬌的名號。而外公更是顯赫,乃是當今長安城裡大唐天子唐太宗的丞相殷開山。
家門不幸,玄奘悲傷難抑,但他究竟天智異於常人,手捧血書,剎那間腦海裡就轉了千百個念頭。
血書字跡娟秀,色澤黯淡,書法工整,筆力透布。
“師父,十八年前,你把我從江中救起來,這血書就在我懷裡,你就已經知曉了我的身世!”
“是的!”法明法師沉重說道。
玄奘眼淚汩汩流出:“師父,那你為什麼不讓我姓陳,要為我取名江流兒?你為何要隱瞞我身世一十八年?”
“我要等你長大成人後才告訴你身世真相。”
玄奘緩緩搖頭,他看出師父眼睛裡有一絲閃躲之意,師父在隱瞞什麼?
“師父,出家人慈悲為懷,那狗賊劉洪不過區區一水賊,這十八年來一直盤踞江州為主,至今逍遙法外。以師父的慈悲心腸,憑我母親此血書,為何不早早上長安去找到我外公,請他派人救我母親於水火中。其實只要秘密行事,只需暗派兩個武功高強之棍僧,潛入江州,就可輕易誅滅奸賊劉洪,救我母親出苦海,為我父親雪冤仇,可是,師父為什麼並沒有這麼做?”
法明長老張口結舌,一時無語。他本是如來座下一菩薩的‘應化身’,所謂佛門的應化身,即是道家的變化身,身外身,身化身。佛門菩薩境界的應化身已接近千變萬化。
應化身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