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白難作為主將親自出陣,擺出了架勢,卻不太像是要廝殺,這讓鄭成有些迷糊,不過思慮再三,他還是決定出陣,去看看白難要做什麼。
其實對於這位早已經在軍伍之中聲名遠播的大將軍,不止是他鄭成,就是他身後這些靖南步卒都已經是如雷貫耳,一踏入軍伍,必定便會聽到那位天軍侯的事蹟,雖說這世上現如今沒什麼承認白難是當世名將,可在這些步卒心間,白難便大楚除了冠軍侯的最強一人,無論敵對與否,是這樣,便是這樣。
可越是如此,鄭成遇上這位本有機會能寫入大楚青史的大將軍,便越是不敢掉以輕心。
策馬緩行,兩人相遇百餘步之時都很有默契的勒馬不再往前。
鄭成抬頭看著那位現如今已經是一頭白髮的白難,朗聲道:“在下兵部侍郎鄭成,見過白大將軍!”
白難的爵位已廢,喊上一句大將軍,正好。
白難看著鄭成,高聲道:“鄭成,本將已經約莫十年不曾見過沙場,你久居陵安,只怕與我相當,因此今日一戰,你我之間,算不得誰欺負誰。”
鄭成笑道:“大將軍是昔年的沙場名將,是身處北地便能讓北匈蠻子一步不得南下的大將軍,即便是十年不曾親臨沙場,可怎麼也不該是鄭成能夠比擬的,只不過現如今,大將軍要幫逆賊謀亂,我鄭成身為大楚臣子,自然不敢讓大將軍北上去,只是鄭成其實很疑惑,疑惑為何大楚不負大將軍,大將軍反而負大楚?”
鄭成重重的舒了一口氣,這些話他一直憋在心裡,今日總算是能一吐而快,如何不讓人覺得舒心?只不過鄭成是到現如今都沒有想清楚為何這位能在陵安安靜待上十年的大將軍會忽然離京,忽然出現在江南,為那些江南世家謀亂國之事,因為這位大將軍決計不可能是那種奸佞小人,所以鄭成才不明白,若是一般人如此行事,他見過便見過了,肯定不會去多想什麼。
可這位不是一般人,而是他鄭成一直以來敬佩不已的白難。
白難平靜道:“本將知曉,在那年開春,本將想著要出陵安去看子衿的時候,陵安各位重臣都大怒,唯獨你鄭成替我求情,還不惜丟了官,本將記在心上,因此今日一戰,無論如何,本將不傷你性命。”
鄭成扯了扯嘴角,爽朗笑道:“白大將軍真那麼有信心,覺得今日此仗必勝?”
白難收回放在他身後的視線,自顧自說道:“靖南步卒,戰力天下第一,要是真讓這一萬人折損在江南,不說是你,就連本將都覺得可惜的很啊,只不過本將想要的江南戰事,並非是小打小鬧,五萬靖南步卒,很多?本將是覺得太少了。”
鄭成神情冷漠,但心中波瀾壯闊,他一點都不懷疑這句話是白難誇大其詞,這位大將軍,可並非那種喜歡說大話的人啊。
白難笑著說道:“鄭大人,大楚邊軍建制已久,都說對於大楚州郡裡的軍伍都是碾壓之勢,現如今我倒是想看看,到底這是不是這個道理。”
鄭成苦笑道:“既然如此,便請大將軍看看。”
白難點點頭,策馬轉身,返回陣中。
鄭成則是面有苦色,緩緩撥轉馬頭,出陣之前,他以為他這一萬步卒能勝,可現如今,他一點都不覺得他這一萬靖南步卒能勝了。
可這場戰事尚未開打啊。
……
……
大楚靈運元年夏。
江南戰場之中,有一萬餘江南叛軍正面擊潰過一萬靖南步卒。
天下震動!
在戰事結束之後,那位白髮男人站在高地,看著頹敗收兵的鄭成,神情不變,只是眼中有些感傷,他從軍以來,其實從未與楚人為敵過,這是第一次,自然,也會是最後一次。
而當這場戰事傳到陵安之後,那位皇帝陛下自然而然的勃然大怒,再下一道調令,靖南邊軍再發五萬,趕赴江南戰場。
江南戰事,愈演愈烈。
——
在白難一舉擊潰那支靖南邊軍之後,第二場戰事發生在一條大江之側,這一次是這一次奉命平叛的邊軍大將劉閔親自領軍,在大河一岸阻攔白難渡江。
可也實在沒有什麼意外,那位好似早就運籌帷幄的白髮男人,僅僅半日便將劉閔領著的一萬餘眾殺得丟盔棄甲,其實這些江南叛軍戰力不及靖南步卒,可架不住幾乎每十人之中便有一位當初曾在鎮北邊軍殺北匈蠻子的老卒,這些人原本便是鎮北邊軍的精銳士卒,若不是當年白難被押解回陵安,說不定現如今他們早已經成了校尉都尉,可即便是